她不提刘管事还好,听到刘管事的名字郑寡妇面色一变:“好啊,你这轻骨头的死丫头是用刘管事来压我!忘了是谁当年把你买进府的了,清江观那个的小妖精是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们一个两个都来闹我!我打死你个贱蹄子!”说着便上前对宝瓶儿连拧带踹。
宝瓶儿被抓了两下,还好周围人拉着,才带着一身青紫逃脱。
事情没办好,还惹了一身气,宝瓶儿眼泪汪汪的回到清江观,转身走到最角落一间屋子,隔着竹帘道:“靖华师父,瓶儿没用,不行我们直接去找刘管事吧。”
竹帘后传来沉闷的咳嗽,听得出此人在极力忍耐,半晌,一道纤细的身影走来。
只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身姿高挑,面容苍白,行动如弱柳扶风。但丝毫不减她半分风采,明眸皓齿,凤目朱唇,也许是因疾病缠身,使她眉心微颦,反倒多了三分楚楚可怜之态,一身青色道袍更是将其趁得冰肌玉骨。
宝瓶儿一个后院粗使丫鬟,所接触到最有权势的人恐怕就是管事娘子郑寡妇了,哪里见过此等神仙人物,所以,哪怕日夜相对,一时间也不由有些犯痴。
李乘风苦笑的看着地上的傻丫头,也不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她扶起。见她衣衫凌乱,心里大概有数了:“是那郑娘子又刁难你了?”
宝瓶儿反应过来,双颊爆红,点点头,又飞速摇摇头。
李乘风叹了口气:“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再过十几日,等王爷百天后我们做完法事,就可以出府回道观了,到时候我再请人调养一番就是,辛苦你了。”
宝瓶儿听说他要走,心中不舍,但也没说什么,只担忧道:“这里太阴冷,不如我跟观内其他人商量商量,师父去和她们挤一挤,免得落下病根……”
“万万不可!”李乘风脸色大变,看对面神色疑惑,旋即佯装镇定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万一过了病气给院内众道友,耽误给王爷祈福,我们罪过可就大了。”
宝瓶儿仔细一想也是,刚好前院还有人喊,就叮嘱李乘风几句,跑过去干活了。
看她已走远,李乘风一步三晃,拖着病体艰难的回到屋里。
房内空荡荡的,只有一套桌椅,一个用来打坐的蒲团,连张床都没有,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但这并不是说兴王府怠慢,而是原主为了装比,讲求清静无为,命人将多余的东西都撤了下去。
是的,李乘风穿越了。从一个二十一世纪刚刚毕业的理工男穿到大明朝正德年间一个同名同姓的骗子道士身上。
更可悲的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穿过来的。据他这几天接受的记忆所知,原主本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自幼在村中吃百家饭长大,一天村里途经一位老道士,看他眉清目秀,口齿伶俐,便收了他当道童,将他领上山。
对于原主来讲,当道士也是条不错的出路,毕竟明朝尚道,道士们过的都比较滋润。谁知那老道根本就不是个好人,年轻时就犯了大错让道观赶出去,此后招摇撞骗四十几年,如今不过是想找个人伺候他便收了原主为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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