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两人便蹑手蹑脚借着昏暗的烛火爬上窖口,轻轻推开盖子,李乘风先借着缝隙观察周围。果然如自己所料,另一人此时正在前屋休息。
按照计划,二人翻墙离开,本来一切顺利,偏偏李乘风实在过于疲惫,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刘大哥?你这么久做什么呢?”只听前屋内响起绑匪的声音,李乘风大惊,拽住朱厚熜,命都不要的狂奔。
跑了一段后,二人都开始体力不支,尤其是朱厚熜,小世子哪受得了这种苦,但还是一声不出,此时天也蒙蒙亮了。
可能是心理原因,李乘风总觉得后方有动静,感觉人就要追上来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回身问朱厚熜:“怎么样?还能跑吗?”
“嗯!”朱厚熜咬牙点头。
李乘风也没多想,收到回应后点点头便示意继续往前走。他趁着天亮,在岩石众多的地方,找了一块醒目的岩石观察,岩石上布满青苔的一面是北侧,干燥光秃的一面为南侧,他们此行正需要一路向北。
好在六月阳光充足,注意一下野兽的足迹还是能避开的。两人从白天走到黄昏,刚开始还能说说话,到后来只剩沉默。李乘风全部注意力都在赶路上,也没怎么在意,等看天色暗下来找到一处落脚的地方休息时才发现,身后朱厚熜面色惨白,嘴唇咬得伤痕累累。
李乘风连忙问怎么回事,起初朱厚熜还犯倔不肯说,最终在他威胁要将其脱光检查后,才犹豫的吐出:伤口疼,脚疼,口渴,这几个字。
将人按在地上,李乘风不由分说把他的鞋袜脱下来,朱厚熜自然奋力挣扎,然后禁不住发出惨叫。原来长时间的赶路,他的脚早就已经磨出一堆血泡,血泡破了导致伤口和袜子粘在一起,现在仿佛是在撕扯脚底皮。又看了看他身上其他红肿的伤口,李乘风不由怒从心头起,呵斥道:
“你怎么不早说!知不知道这样有多危险,很有可能感染截肢!”现在偏偏手上还没有药和工具,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施展不出来。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李乘风简直不知道拿这小子怎么办好了,嘟囔了一句:“真会给人添麻烦。”
谁知朱厚熜脾气也上来了,他听不懂感染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截肢两个字。这些天的恐惧、疲惫、愤怒、耻辱以及一丝不易被察觉的委屈一同涌上心头,一巴掌甩开李乘风的手,他面无表情道:“孤说过用你来救吗,你现在就可以走,孤对天发誓,绝对不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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