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他这几天要因为兄长与一个女人大晚上月下相约的事情弄得这么狼狈?凭什么兄长能够天天在惊闻楼看姑娘,还和姑娘牵扯不清,搂搂抱抱,而他却连去逛个窑/子都要被训斥?凭什么这段时间他心情郁闷痛苦,兄长却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这些想法也只敢稍微停留那么一刹那,连他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在痛苦什么,哪里敢就这样大大咧咧地将心事宣之于口。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因为兄长与别人搂搂抱抱,显得很亲近的模样而大受刺激,就突然变作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他讨厌自己这副死样子,感觉很无力,心被什么仅仅拽住,好似要将那颗心捏碎又重新拼接起来,继续捏碎,又继续拼接。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很迷茫,却又隐隐约约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伤心难过,甚至有时候那个答案都快要冒出来了,都几次被他按下去,好似他知道,若那个答案出来了,那将会打破他现在原有的平静生活。
有时候甚至都不敢多想一下,潜意识里,他知道那个答案将会让他更绝望。
他的年纪虽说还很小,可少时就被两个不普通之人带在身边,而且皇伯父将他带在身边并不只是单纯地想看看他,在叶南风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他见识过人世险恶,见识过无数丑陋,就连第一次看到血淋淋的场面都尚且能靠着一股子倔强压住,也只是晚上做了一个不算恐怖的噩梦罢了。
现如今的事情却超过了他之前的认知,连自己在痛苦什么都不知道,想要将这件事处理掉都不知从何着手。
这几天,他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他不敢停下,却也跑不动,只能行尸走肉般迷迷糊糊活着。
叶南免忐忑不安地站着,心里越来越紧张,一时之间,所有的思绪都突然向他袭来,趁着那微弱的醉意,将他这几天还没有来得及,不,或者说是不敢想的那些东西都一股脑地往脑子里面塞。
幸好,在最后,他将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又死死按住,不让它冒出一丁点儿痕迹。
叶南风见将人晾得差不多了,才低沉着声音问:“今日去雅香阁做了些什么?”
叶南民有些没回过神来,愣了一下,满脸疑惑,“嗯?”
叶南风很真切地感觉到,这些年自己情绪控制力见涨,若在刚来这个世界时,他那已经压下去的火气指不定又要因为叶南免这一声“嗯”冒出来,等待叶南免的将会是劈头盖脸的教训。哪能像现在,他心境还算平和地继续问:“说清楚。”
叶南免这才回过神来,知道兄长的脾气快要到爆发边缘了,若再说错些什么,可能今天不死也要脱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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