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叹了口气,满面愁容。
最后陆笙还是从外面抓了一名随行弟子,问清了事情原委。
弄清楚这件事后,陆笙捋起袖子,拿着金针追着阮星舒满屋子跑:来来来,大师兄,我今天一定要把你治好。
阮星舒对陆笙的第一印象很不好,根本不信他,最后还是霁林将人捞住,按在座位上,陆笙这才得了机会。
这一番诊治就是数个时辰,陆笙额上渐渐出了一层汗珠。
按阮星舒以往的光辉战绩,陆笙本以为自家大师兄是装的,没想到他这一查,发现是真的出了问题。
见陆笙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霁林皱了下眉,他对阮星舒道:我有一样东西落在晨光殿了,你去帮我取来可好?
阮星舒见霁林终于肯主动跟自己说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个时候别说霁林只是取一件东西,让他做什么他都是愿意的。
阮星舒笑道:好,我这就去,你等我,很快回来。
霁林轻轻颔首。
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的陆笙表示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在他的记忆里,阮星舒与霁林关系素来不睦,见面不打起来就已经算是和平共处了,现下这种情况,可真是从没见过。
陆笙捞过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在心里安慰自己,大师兄现在生病了。
支开阮星舒后,霁林道:如何?
谈起正事,陆笙这时也不敢再用玩笑的心思对待了,他低声道:大师兄脑部确实有伤,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的记忆才会出错。
齐风道:那为何当初诊治的时候没有发现?
陆笙自知这是自己的疏忽,面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愧疚之色,三个月前我确实检查过,大师兄体内除了内伤,并无其他问题,这
一直沉默的白竹忽道:魔族招式奇诡,我们虽与之相斗多年,也没能彻底摸清他们的功法路数,会不会
他看了霁林一眼,有些迟疑的收了声。
霁林道:说下去。
白竹应了声是,这才继续说道:除了魔尊外,他身周也是高手环伺,阮仙师孤身闯入敌营,正面与之相对。阮仙师如今会出现如此状况,是否是那伤势所带来的后遗症?
白竹身为霁林的贴身守卫,已陪在霁林身侧数年,他根据霁林的神色变化,就能推测出阮星舒是真的病了,而非装的。
说到阮星舒孤身闯入敌营刺杀魔尊这件事,霁林原本就不甚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周身气息也越发冷冽。
陆笙对他这位小师弟本就有些忌惮,见状一时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不小心惹怒了霁林。齐风则在一旁抹着眼泪。
房间里沉闷的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一片死寂中,忽听一道声音道:你们这是
众人抬头,就见阮星舒回来了。
阮星舒看着霁林,齐风等人的脸色,迟疑道:你们这副表情,莫非是我要死了?
霁林皱了下眉:休要胡说。
陆笙道:大师兄,你吉人自有天相,怎么可能会出事。
那我
陆笙道: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安心静养就好。
那就好。阮星舒松了口气,脸上又重新带上了笑容,他走到霁林身边,道:我去过晨光殿了,那里看守的弟子说并未捡到什么东西。
霁林毫无愧疚道:是我记错了,东西在我身上。
阮星舒哦了一声,也没生气,反而笑道:没丢就好。
陆笙在一旁看的直瞪眼,他心道这样不行,在霁林走之前,他得看顾好大师兄,不能让霁林欺负他。
第7章
陆笙等啊等,盼啊盼,直等到太阳西落,天色彻底归于黑暗,霁林也没有离开。
几人包括齐风在内一同用了午饭,晚饭。
席间,阮星舒挨着霁林坐下,为霁林盛汤布菜,照顾的十分妥帖周到。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陆笙额角直跳,两顿饭都没有吃好。他心道若是有一天大师兄的病痊愈了,想起今日情景,不知会不会恼恨的跳紫阳山自尽。
然而不管以前阮星舒与霁林关系如何,现在的阮星舒记忆错乱,功法全无,又对霁林言听计从。霁林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就像一条小尾巴。
陆笙生怕霁林趁机欺负自家大师兄,就一直跟在左右。
此刻包括白竹在内的阮星舒,霁林,陆笙四人,正待在阮星舒原本静养的竹舍中。
此处环境清幽,利于养病,用完晚饭后,齐风就命人带着阮星舒他们过来了。屋内除了白竹站的笔直外,其余三人围坐在桌前。
屋内烛火摇曳,却无人说话,
陆笙手捧一本医书,看似认真的翻看着,其实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阮星舒和霁林身上。
霁林少时性情孤僻,资质却高,陆笙在他手下吃过亏,如今霁林又成了沧澜洲的君主,陆笙对他更是忌惮。
这般共处一室,又没人从中调和,屋内静寂的可怕,陆笙忍不住挪了下屁.股,只觉如坐针毡,可他又不能丢下大师兄不管,可谓十分痛苦。
反观霁林,他也拿了一卷书翻看着,面上却无半分拘谨煎熬之色。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霁林身侧的阮星舒身体猛地往前一倾,若非霁林动作快伸手托了一下,他的头就要撞到桌子上了。
虽未碰到头,阮星舒还是清醒了,他坐直身体,揉着眼睛道:什么时辰了?
白竹道:阮仙师,亥时了。
这么晚了。阮星舒打了个呵欠,十分自然的拉过霁林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轻声道:该休息了。
陆笙闻言,精神一震,他放下医书,开始下逐客令,陛下,这天色确实不早了,大师兄的伤又尚未痊愈,要好好休息才是。
陆笙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愉悦,他压着嗓音道:我让人给您收拾了房间,您一路辛劳,早点休息吧。
霁林将书卷放下,点头道:好。他嘴上说着好,却并无起身的意思。
陆笙见状,还想再说什么,就见阮星舒转向他,陆仙师
陆笙纠正道:叫我师弟。
阮星舒点点头:陆师弟,白公子,天色已晚,今日辛苦你们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陆笙见阮星舒面露疲色,也不想打扰他休息,他欲离开,却见霁林并无离开的打算。
陆笙问:那他呢?
阮星舒顺着陆笙的视线看过去,道:娘子自然是跟我睡。
陆笙急道:不行!他们一起睡还得了?大师兄现在脑子呸,是记忆错乱,行事又无常理可循,夜里他若是惹恼了霁林,说不定会被霁林给杀了。
霁林如今是君王,杀谁都没人敢治他的罪。
阮星舒道:不行?
不,大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陆笙见阮星舒脸色不好,忙补救道: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病了,若是跟跟他一起睡,会影响你养病。
然而阮星舒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也不是,现在的阮星舒只吃霁林的糊弄,其他人想哄骗他,可以说十分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