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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入殓师——飞奔的排骨(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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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殓师清越的声音吟唱安魂曲,宁静祥和的曲子安抚枉死的魂灵。他身上金色的功德之光明亮耀眼,身为魂体的小度禁不住靠近他,温暖不灼人,一种归宿感般令人着迷的温度,师傅一定也是喜欢的,小度想着。

慈济扭曲的手,在那少年的吟唱声中,鼓胀的青筋,平缓放松下来。半边狰狞面,沾染上祥和解脱,和另外半张慈悲面放一起,不再显得那般突兀。炮制过的尸油脂涂抹逝者全身,助怨气散去。黄泉烛烛光摇曳,呼唤逝者的魂灵。待到蜡烛融化,温热的蜡油正好,沈深拿出一个黑色的小布包。

展开,是一截袖珍的小指骨。指尖位置,印刻这一道白色的浅浅划痕。小度嘴唇轻轻哆嗦,他记得在他还小一点的时候,村里尚未闹饥荒,他淘气爬到村口的树上去掏鸟窝,不小心掉下树,断裂的树杈刺入他的尾指。他嚎啕大哭,是父亲背着他,走了十里地,去村里的赤脚医生家,才止住了血,那次,一向宠爱他的父亲,打了他。

沈深见他的表情,也知晓了这孩子是明白了。他蹲下,视线和小度齐平:我想,你师傅走前,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

小度抽着鼻子,透明的小手握住沈深。沈深摸了摸他的脑袋,将尾指融入黄泉烛的蜡油,承载思念之物完成。

做完一切。封闭的地下洞穴平地而起一阵清风,这风儿温柔眷恋,轻抚过小度的面颊。小度又看了熟悉的影子,熟悉的场景。

身穿灰色袈裟的僧人途径饥荒的村子,慈悲善良,朝路边快饿死的幼童伸出手。

来,小度。

沈深的炽白净火,焚烧了慈济的尸身,肉身逝去,原地留下一颗琥珀色的舍利子。他把舍利子串了,戴在沉默的小度颈间。小度虚弱的魂体,在舍利子光芒闪过后,凝实起来。白滇临挑眉,他是小度的主人,那一瞬间,他察觉到了,慈济大师留给了小度天大的机缘。

幼小的孩童笑了,他朝着沈深鞠躬感谢。他握住沈深的纤细的手,白皙的掌心在先前的争斗中留下一道细微的口子,小度把脸亲昵的贴在上面,白滇临破天荒对靠近沈深的人如此容忍。他看着小度那小鬼贴着他家深深一会,小口子,以惊人的速度,愈合了。

哥哥,以后,我想跟着你们,可以吗?小度睁着大眼睛,巴巴望着沈深。其实他对着白滇临求才算正常,白滇临是小度的主人,我很厉害的,我可以治病救人。

白滇临懒懒抱着剑道:深深,这小鬼,留着吧。慈济生前是个医术高明,救死扶伤的佛者,小度得到他的舍利子,继承了慈济的一些东西。生死人肉白骨,便是修行界人士对慈济大师的称颂。

而且,白滇临思索着。在那小鬼取得舍利子的时刻,他和小鬼的联系便断了,他也是在联系断掉前一刻,发现了他获得的东西。他倒是希望这小鬼能被深深收服,这样,相当了有了个杏林圣手随行,安全保障系数高了,他也能更放心。

此时此刻,小鬼小度,是自由的。

可是他固执的抓住了沈深的手。

白滇临的态度让沈深颇为意外,他相信白滇临,也没有去深究,笑着无奈:好。

第63章

一个肥胖的身影,静静立在通道口的位置。金色的佛像,不知何时变换了位置,本是背对通道口的佛像,调了个头,正对着通道口。佛像的眼睛依旧半阖着,眼珠凝视着,一人一佛,同时盯着漆黑幽深的通道口。

直到洞口传来响动。沈深二人一魂已行至通道口的位置,刺目的光线预示着,地面就要到了。地穴漆黑日夜不分,沈深一直在算着时间,按照他们进入通道的时间起算,此时应该是在深夜。白滇临走在沈深的前面,高大的背影挺拔如松,沈深的身材纤瘦,个子不矮,用现代人标准有180左右,可是现在,他完全被笼罩在白滇临的背影里。

沈深有些说不出的感觉,他表面淡薄事不关己,实际上内心柔软炙热,遇上比他弱小,需要保护的人他会挺身而出。就像遇上小白,他喜欢小白的干净天真,懵懂的小白在沈深看来是需要他保护的对象。他真心相待,小白回馈给他的感情同样纯粹珍贵。

遇上白滇临,和白滇临相知相交,是个意外。第一印象是糟糕的,他对强势清冷的清微少主就不太感冒,慢慢接触下来,沈深也知道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他不是个固执刻板的人,渐渐也软化了态度。白滇临和小白,是完全相反的存在,小白是被保护者,沈深极力想要维护他的澄澈天真,保护他不染尘埃的稚子之心。而清微少主白滇临,却总是一次次把他护在身后,想要保护他。

抬眼看向那个高大的身影,沈深眉目软化,被人保护的感觉,其实不赖。沈深伸出手,拉住了带着面具仙师雪白的法衣袍角。

走在前方的背影僵住。白滇临已经一只脚踏出了通道。

不好,深深!此刻,没时间整理被心上人拉住的震惊喜悦。

剑修法衣袍角蹁跹,乌发些许凌乱,面具下线条优美的唇严肃紧抿着。

沈深来不及反应,便被前方转身护住他的人紧紧笼在怀中,淡雅的松雪气息,和他主人的气质一样清清淡淡,冰冰凉凉。透过他宽阔的肩膀。沈深瞧见了,那老鼠精化形的活佛,似笑非笑的金色佛像。不怀好意,驻扎在洞口。老鼠精的嘴一张一合。他在说: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他点了三炷香,朝金色的佛像拜了拜,又朝着洞穴内弯下腰。

金色的佛像,半磕的眼睛睁开了,眼珠子不动,捕捉到逃跑的猎物,佛像,笑了。

整个洞穴在震动坍塌。沈深被人牢牢护在怀中,耳边是猎猎风声,他的脸紧贴着白滇临的胸膛,那里鼓声震天。沈深心里一慌,手抵在白滇临的肩膀上,拒绝:你放我下去。

白滇临,我自己可以走,你放我下去。

回应他的是粗重的喘息。沈深察觉到不对:滇临,你怎么了。纵然洞穴狭窄,不可御剑,带着纤细的少年跑喘成这样,白滇临还没弱到普通凡人都不如。

转过一个路口,坍塌稍稍止住,沈深赶紧推开白滇临,他的手只是微微向外用力,闷声不吭的高大剑修,就倒下了。

面具下的肤色惨白如金纸,淡色的唇发黑。沈深翻过他的背,三炷燃烧的香插在他的右肩胛,已是燃掉了三分之一。

洞穴坍塌,洞顶掉落的石块形成稳定的三角,沈深抱着白滇临缩在方寸之间,暂时脱离危险。香灰掉落几许,白滇临的脸就惨白几分。沈深握住香连接肩胛的位置,听到趴靠在他怀里的人一声闷哼,汗水湿了乌发,从额头的位置隐没进入面具。汗气捂在面具下,白滇临难受的皱着眉,他的意识有些混沌了。呼吸急促着,胸口喘息起伏的频率越发高了。

小度的透明的小手虚按在伤口位置,渗血的地方愈合了不到片刻又裂开,三炷香的火星明明灭灭。燃烧的速度好歹控制下来了。

沈哥哥,这样下去不行。小度抖着小手,咬牙硬撑着。这香仿佛是活物,贪婪蚕食白滇临的血肉和生命力。有这三炷香在,所有的治疗都是徒劳的。三炷香间,连成一道相呼应的小型阵法,每一炷香的气缠绕联通,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炷炷的拔破坏阵法的平衡,带来的反噬无法预料。

而三炷香同时拔起,小度担心,一旦他的治疗抵挡不住香的威力出现断口。白滇临会有性命之忧。他在犹豫顾虑。

我该怎么做,小度?沈深也发现了小度脸上的为难,你放手去做,我会配合你的。

不要怕,我们相信你。不是我,是我们。沈深低垂着头,搂住白滇临的手又紧了紧。

有了沈深的安慰,小度心里稳定了些,他知晓重要性,简单的和沈深说明了做法。说完强调:沈哥哥,一定要同时拔下三炷香,一分一毫都不能差。

沈深点头,两只手一前一后,分别握住香柄。

拔!三根香被同时拔出,血液从伤口位置喷涌而出。小度两只小手叠在伤口上方,魂体内的舍利子光芒闪烁,伤口的出血量小了。可血没止住,一直在流。

白滇临皮肤,随着大量出血,呈现出一种死人般的青灰色。贴着沈深的身体,无力沉重。小度很努力,他体内的舍利子高速运转,淡金色的光治愈着伤者。伤口愈合一会,然后再次流血。每愈合一次,出血量就少了些。

时间在流逝,血,依旧没有完全止住。

冷白滇临嘴里嘟囔着说胡话,往人怀里钻,沈深解开外袍,把人整个搂在怀里。

这样好点吗,滇临?若是白滇临醒着,定然心里乐疯了。现在他闭着眼人事不知,嘴里小声念叨着,直觉着往热源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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