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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强入殓师——飞奔的排骨(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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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弟子告诫,那宫殿是御斛仙上的地界儿,里面的都是他珍爱物,旁人不敢窥视慢怠。

说起这御斛,御兽宗百年一遇的天才,变异雷灵根,天赋仅次于清微白滇临。十年前修为便进入元婴,如今不知深浅。

以御斛在御兽宗的地位,华美宅邸仅单独用于保管些爱物,也实属正常。

思索间,沈深已经轻松避开守卫,进入了宫殿。

宫殿极大,空旷,门口牌匾内容空空,不像寻常宫殿般刻了字。屋内光线暗淡,大白天亦点了油灯照明,甜腻的香气随着灯油燃烧溢出,这味道,地下墓穴有,是鲛人油。白色纱幔层层叠叠,微弱痛苦的□□,不仔细着,难察觉。

抽茧拨丝样掀开一层层纱幔。谜底揭晓,诡丽残忍的画面,沈深瞳孔收缩。

世上真的有鲛人。

长发海藻样浓密柔顺,长及腰臀,遮住半张脸。上半人身,胸膛瘦削却不单薄,腹间一层不显肌肉,腰部以下本该是腿的位置,被冰蓝色鱼尾替代,尾巴尖色泽有些透明。在封闭的透明注水琉璃箱没轻轻摆动。

细银锁链一左一右吊着他泛白的手腕,还有一根穿过他的尾鳍,摆动幅度稍大了点,锁链就会发出一道微弱的电流。被关在水里的鲛人便会痛苦痉挛。

他被电流侵噬,扬起下巴。遮住脸的头发滑开,下巴尖细,双眸紧闭,脸庞熟悉。

竟是消失的殓宗宗主,肖溪苦苦寻觅的哥哥,肖潭。

环视周围,禁锢肖潭的琉璃箱四周布满禁制,稍有不慎,便会暴露行踪。沈深手指抵在下巴上,思索片刻后,一挥手扔了个禁制隔绝了声音,唇轻启,安魂曲响起,曲调音准高了些,和肖潭改编后用于控制契约兽的安魂曲异曲同工。

琉璃箱中的鲛人眼皮抖动,虚弱地睁开眼,在看到隔着琉璃与他相望的人时,浅蓝色的眼睛里闪过震惊,然后像是意识到自身处境,狼狈转头,不敢与沈深对视。

隔了会,见站在面前的人还未走,想到随时可能回来的那人。肖潭总算转头,声音滞塞:你怎会在此处?你快走,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话音未落,门口的风铃响了。肖潭面露惊恐,抖着唇催促:躲起来。

沈深纵身一跃上了梁柱。下一秒,一个身影推门而入。来人先是巡视了一番领地,跟强迫症似的,仔细逐一观察房内物品摆放,沈深吸了口凉气,暗暗庆幸没动屋里的东西。

确认一番后,来到关着肖潭琉璃箱前。隔着透明的琉璃痴迷地抚摸。

他的脸暴露在沈深的视线下,一个苍白英俊的青年,眸色深深,难掩阴郁。

第77章

琉璃箱内的鲛人瑟缩了下,被禁锢的肖潭连反抗的能力都不存在。眼睁睁看着那人视琉璃箱阻隔为无物,半边身子探入水中,抬头望他,苍白冷漠的脸上似乎因为水波柔化,有丝丝温柔的涟漪。

肖谭深知这是假象,他重未如此难堪过,羞耻从尾巴尖蔓延开,怕暴露了沈深的位置,他眼神不敢往房梁上瞟。可又无比痛苦的认知到,他爱的人和他在同一个空间内,即将见证他令人厌恶的污秽不堪。

就在肖谭惊惶不安之时,有人敲响了房门。

咚咚咚礼貌三声。

已大半身体进入琉璃箱的人停顿住,偏头,脸上有种被打搅了好事的不满,却还是退身出去,冷冷对外面的人讥讽: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门被推开,来人语气缓慢,沾了点儿吊儿郎当,完全没有打搅人的自觉,他一侧上半身撕裂,伤口狰狞,对于普通人而言的致命伤,他本人却满不在乎,斜靠在朱漆柱上。身上无一丝活人气息:哦,是吗,我向来及时,不用谢。

沈深眼瞳收缩,老熟人了,没想到范睿川竟和御兽宗的御斛相识,看架势,交情匪浅。

御斛一甩袖,一幕黑色帘子从房顶落下,挡住琉璃箱内的鲛人,他冷哼:有话直说,我没时间在这跟你浪费。

不速之客作乱,两处地窟尽毁。

你说什么!御斛冷脸维持不住,上前揪住范睿川衣襟,鲛人油,我给你的那些鲛人油呢?

范睿川一声嗤笑,他走了便走了,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他向来便是这性格,除了白毅入了他心,其余的,一律过眼不过心。漫不经心挥开揪住他的手,整理被揪出印子的衣襟。

你着急什么,你要的,不过是让鲛人死而复生的法子,研究了这些年,我也不可能说毫无收获,至于鲛人油范睿川拉长调子。你身后不是还有一只活的?

手被打开,御斛苍白的面上凝了寒冰,没接范睿川的话头儿,转头看了一眼后面黑幕遮挡的琉璃箱,眸色淡薄,看不出情绪。

肖潭却在后头听得浑身发冷,他想过无数被囚禁的理由,独独没想到过这个。御斛脾性怪异独占欲极强,心情好时对他处处温柔,不允许任何人觊觎甚至接近他,他曾当着面,灭杀了一个清理琉璃箱时多看了他几眼的的外门弟子。他收藏的那些个美人玩物中,曾有人嫉妒陷害于他。那人出现了一次便没再出现在他面前了,人人都道他受宠,是御斛真人的最爱。肖潭不屑一顾,甚至愤怒。

被限制自由被狎昵被心爱的人呢目睹他的不堪,竟是因为,替身?他想笑,拉唇的时候眼泪都出来了,透明的泪落下化为珍珠,肖潭回神急急收敛了情绪。偷偷观察了梁上,见没动静才缓缓舒气。

范睿川见御斛的样子,却是哈一声笑了:怎么,舍不得了,养替身养出感情了?

御斛皱眉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别忘了你的处境,给我老实待着,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别的不担心,现在只差点鲛人油了,你房间里那点油灯了的可不够啊这话意味深长。

屋子里静默了许久。久到范睿川都以为御斛动摇了。这可对他不利啊,他手里唯一可以掣肘御斛的东西,便是复活了,若是御斛爱上旁人了,可不妙啊。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

范瑞川笑了。

等人走了,御斛拉开黑帘幕,琉璃箱内的鲛人面无表情,仿佛听到的惊天秘闻与他毫无干系。御斛看肖潭的无悲无喜的样子,没来由烦躁,他刻意没有隔绝声音,所以他是聋了吗,熬制鲛人油,要的是他的命。

御斛再次探身入了琉璃箱,手轻柔抚上那曾无数次抚弄的冰蓝色敏感鱼尾尖,里面沉默的鲛人在他入水的那刻仿佛受到刺激,剧烈挣扎起来,链条划拉得他伤痕累累,鲛人尖锐地惨叫,拼命避开他,让他滚,让他去死。

见肖潭反应激烈,御斛心里的不爽诡异竟被压下去,在发现琉璃箱底的珍珠后,更是去了所有阴霾,御斛苍白英俊的脸上有了笑意,捡起珍珠退出琉璃箱,而后从宽大的袖洞内拿出一个四四方方,雕花楠木的精致小盒子,盒子打开,满满一盒子柔光莹莹,颗粒圆润的珍珠。

把新捡的珍珠放进去,珍而重之合上盖子,御斛脸上带着诡异的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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