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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热衷捡垃圾——郁等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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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了弯眉眼,嘴角勾得正好,少年感十足。

他和端妃长得挺像,五官都足够凌厉,是有攻击性的美。

但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多出了几分纯真。

当然,这是太子自己以为的。

祁子安的模样落在沈岸眼里,就是不怀好意,是奸计得逞后的满足。

颇有几分狐狸的奸猾。

皇帝也看见了自己两个儿子眉来眼去,当即怒喝道:祁恭,让你来上朝不是让你来东张西望的,若是风吹草动都能让你从国事上分心,以后你就不用来了。

只字未提祁子安。

早些时候他也没这么暴躁,自从去年生了一场大病,他对太子的不满就摆在了明面上,大事小事都要挑刺。

太子一点儿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是温驯地说:儿臣知错。

另一个声音随之响起。

父皇,儿臣也知错,儿臣昨日喝醉了酒,皇兄这是担心我呢。哎,父皇,有事儿咱就先商量事儿吧,我这会儿困得睁不开眼,还想回去补个觉。

说完,祁子安还真就把眼睛闭上了。

可真有他的。

面对这种懒懒散散的态度,皇帝却一点儿也不生气,朝臣甚至怀疑他会说出我小儿子这么困了还来上朝可真乖这种话。

好在皇帝没这么说,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

大臣开始将重要的事一一上报,皇帝也一一作出回复。

太子默默听着也不插嘴,一副与世无争听爸爸话的样子。

祁子安则全程闭着眼睛,回想昨天晚上太子醉酒的模样。

同样的酒,喝到祁子安肚子里,就跟喝水一样。

喝到了太子嘴里,他的脸就变得像染了胭脂一样红。

太子本就不胜酒力,还偏要祁子安喝一杯他就跟一杯,到最后醉得眼睛都睁不开。

他醉了,却不闹,仍旧安安静静。

觉得热也只是闷头扯衣服,最后爬到床上将自己卷成一只醉虾。

祁子安根本就没醉,却还装模作样打翻了酒壶,搂着太子的腰,哭诉自己没了母妃多么孤苦。

他嘴上喊着:我好思念母妃。

心里却想着:皇兄的腰真细,抱着好舒服。

正回味呢,皇帝却忽然点到了他。

这案子不小,必须得找个皇族镇着,就老三去吧!

祁子安想都没想就回道:让皇兄去吧,我不想干。

皇帝:干啥啥不行,拆台第一名。

刚刚沈岸一直在劝说皇帝,想让皇帝把这件事交到太子手上,如今献王也把差事往太子身上推,简直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赶紧接着说:查贪污的事费力不讨好,献王年纪尚小,玩心重,不愿掺合也是人之常情。

依臣看,这事还得太子去,太子是储君,应当多加历练。想必太子也是不怕麻烦的。

话都说到了这份儿上,皇帝还是不愿意松口。

他想要反驳沈岸,又没什么话说。

不过他有特殊的找台阶技巧:没话说的时候骂太子就对了!

皇帝冲着太子扔了本折子,问:前些日子让你查的案子查出结果了吗?

根本不等太子回答,他又接着说:指甲大点事交给你你都办不好,还能指望你些什么!要历练还是先待在皇城里吧,军中的事,需要更有能力的人。

你觉得呢?

朝臣们都觉得这话说得有些过了。

论办事能力,太子就算再不行,也强过上朝都还打瞌睡的献王啊。

太子弯腰将砸到自己面前的折子捡起来,温声答道:儿臣让父皇失望了,儿臣有罪!

前些日子皇帝又交给他几件事,不过都是些陈年宗卷,查不出的死案子。

这事儿本不怪他,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父皇说什么他就该应什么。

现在父皇不高兴了,他就得想办法给父皇找台阶。

儿臣能力有限,军饷的案子还得交给别人,儿臣觉得户部侍郎是个不错的人选。

军饷这事儿本来就归户部管,但户部尚书是沈家的人,所以皇帝刻意避开户部,想让献王顶个名头,再随意调些自己的人。

他想调的,就是这户部侍郎。

沈岸:干啥啥不行,拆台第一名!

被自家人拆了台,沈岸懒得再争,皇帝倒是高兴了。

剩下半堂早朝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整体气氛良好,没多久就欢欢喜喜地散了。

臣子们三三两两结伴离开,有些嘴碎的忍不住就今日的事说起来。

我看陛下对太子是越来越差了,什么事不愿意太子插手,今日还直接说他不用来上朝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也不尽然。你看这朝堂都是些什么人,半壁都是沈家的江山,皇上能高兴吗。太子也还算识相,把这事儿推了。

说到这个,你觉得以后能坐上那位置的,到底是哪一位?

这可不敢说!你我小官,何必卷入这种争斗。

他们不敢说,自然有敢说的。

有一部分人是注定要卷入党派之争的。

今日这事,你觉得太子办的如何?

自然是不行。虽说他顺着皇帝的意思讨了皇帝高兴,但皇帝最多能高兴他半个时辰,得不偿失。

确实,查贪腐的案子表面上吃力不讨好,实际上却是排除异己的最好途径。现在陛下身体不如往昔,一切都要多做打算,若是在军中有自己的人手,将来胜算也能大些。

说得不错!若不是由沈家替太子撑着,皇帝早寻了千百个理由把太子废了。虽说朝堂上沈家门生众多,但沈家做事大多规行矩步,太子依赖着沈家也没什么不好。

哎,这样说来,咱们这些不是沈家的人,该朝着献王殿下了。两月前太子年满二十,皇帝赐字温良,简直是司马昭之心了。

一朝太子,取名为恭还不算奇怪,但取字温良,就差叫他让了。

他们正说着呢,太子祁温良的声音突然响起:散朝了,二位还是早些回家吧。父皇是天子,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二位今日说的话让我听见了倒没事,若让有心人听见了,指不定会拿二位做文章。

看他们愣在当场,祁温良笑了笑,笑得人畜无害,当真没有一丁点儿不高兴。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来,多半是威胁;但他说出来,就让人觉得是好意提醒。

不等着两人再说写什么好听话补救,祁温良先说:下了朝我还得去给母后请安,就告辞了。

说完,他就朝着后宫的方向去了。

刚刚祁子安想要约他出宫逛一逛,却被皇后派来的人截了胡,两人只能相约在几日后的诗会。

他惦记着诗会,不知还有两人一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

沈岸问太傅:你觉得恭儿如何?

太傅梁辅没应声,神情专注地看着祁温良消失的方向,像是在认真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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