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下,朝皇帝拜了拜,接着说:一切都是儿臣一意孤行,是儿臣想要愚弄钟将军,若事情败露,则都是儿臣的错。与他人无关。
这下皇帝满意了,你虽资质愚钝,但也不算没有脑子。看来还能派上些用场,去办吧!
祁温良领旨,正想要退下,却又听皇上对他说:等等。这样的案子不查个水落石出,将会成为寡人心头大患。
我听说这名为凿齿的妖,与龙溪有解不开的渊源,过些日子,你便收拾好行装去龙溪吧。
第17章17.祁盈
不得不说,皇帝实在太贪心了。
敬查司直接隶属于他,妖怪的事他应该一早就知道。
那龙溪是什么地方他能不知道吗?
祁温良知道的不多,但根据皇帝之前给他的陈年旧案,他就能猜出龙溪是凿齿或其他妖怪的老巢。
让他去那儿,不是送他去死吗?
本来这事祁温良不该答应,但脑袋中某个念头一闪而过,他又磕头接了旨意。
只说这事仓促不得,还请皇帝给他一些时间。
皇帝也没指望他能一喊就去。
两方各退一步,皇帝也答应了。
祁温良出了皇帝寝宫,想到好不容易来一趟内宫,便决定去看看大皇子。
可还没走到皇子所,就听见里面有砸东西的声音。
同瓷器破碎声一同传出的,还有大皇子的怒吼: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是皇子,你们谁敢拦我!
他确实是皇子,但却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守门的亲卫根本不把他当回事,任他吼任他闹,只假装自己没听到。
祁温良走得近些,听见他的声音又变得悲伤:我也是父皇的儿子啊!为什么父皇都不来看我?父皇说他会很疼爱我这个大儿子,为什么一切都变了。是因为我不够聪明,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吗?
在门外的祁温良听得一阵心酸。
打他有记忆起,他和大皇子就不像是皇帝的亲儿子。
大皇子的母妃不受宠性子又软,所以大皇子常年都见不着皇帝。
祁温良因为皇后的关系,倒是能时常见着,但皇帝待他犹如敌人,处处针对,时时施压。
到后来,祁温良自己都不愿意去见他了。
也好让皇帝讨一个眼清净。
所以祁温良每每见到大皇子,都会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所以,在他心底,他和大皇子更像兄弟。
大皇子在屋内撒泼,整个人都不太正常,但祁温良并不怕他伤到自己,直接推门进去。
大皇子祁盈本抱着个坛子要往门口砸,见祁温良来了,赶紧收住手。
还欲盖弥彰地把坛子往身后藏了藏。
见到祁温良,他心情瞬间变好了,热切地喊了声二弟。
喊完又捂住嘴,改口说参见太子殿下。
祁温良无视一屋子的碎渣,走到他身旁拉他坐下,都说了多少遍了,大哥!你我是兄弟,是至亲,不该如此生分。
祁盈摇摇头说:规矩不能不守。
祁温良直接揭他老底:一个发火砸东西的人,跟三岁小孩一样,还好意思跟我提规矩。
祁盈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他才呐呐地说:就算人人都不拿你尊贵的身份当回事,我也不能伤害你。
他竟然都知道,知道祁温良会在别人不尊重他的时候感到不愉快。
明明祁温良是笑着的。
祁温良难得真心地笑了笑,说:我看大哥活得比谁都通透。
虽然控制不好自己的脾气,喜怒无常。
祁盈也傻笑了一会儿,然后问祁温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事。过段时间我可能会离京一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回来,所以提前来看看你。祁温良说,现在要见大哥一面可真不容易!
祁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问:是去哪儿?
祁温良如实说:去龙溪。
没想到祁盈竟然知道龙溪,那个地方啊!很漂亮的。沿着溪上山,山顶有个很大的庙。
说起这些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脸上都是幸福。
祁温良问:你去过?
祁盈猛然住了嘴,像是说漏了什么。
他想了想回答祁温良说:母妃信神,什么乱七八糟都庙都去拜过。龙溪离京城不算远,她带我去过。
祁温良见他眼睑下垂,眼珠子不自觉地左右瞟动,却好像没看见似的开玩笑说:柔妃娘娘也真是的,信神最忌讳不专一,她怎么还都求上了。
她许多年前就是那样了,你知道的。祁盈说完抿了抿嘴。
确实是这样。
早年祁温良没搬去东宫的时候,偶尔会和来看祁盈的柔妃接触。
更小的时候,他还会去柔妃的杪春宫玩。
宫里常有神像,杂乱而多。
也是,一个身无长物不受宠的宫妃,除了求神拜佛还能做什么呢?
这个话题揭过,兄弟两又借着这个机会聊了点别的,等到了饭点,祁温良主动告辞:饭我就不陪你吃了。我去看看母后,顺便蹭点好吃的。
祁盈知道,从那件事过后,皇后就不让他和自己吃饭,所以也不留他,只是要他慢走。
还说若要离京,务必一路小心,早去早回。
临了临了还对他说,山顶的庙有许多侍卫守候,如果遇到麻烦可去那里寻求庇护。
祁温良点头答应,承诺离京之前一定去找皇帝,让他给祁盈建府和安排差事。
然后他就去了凤仪宫。
赶巧了,今天皇后还有客人,正是梁辅的孙女梁浅。
皇后留了她用饭,听说祁温良来了,又叫芳竹将祁温良带进来。
祁朝男女大防不严,同桌用饭也不算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况且凤仪宫的规矩皇后自己说了算,她有意撮合两人,当然不会让祁温良跑了。
席间,皇后对祁温良说:昨日你表弟来了一趟,说是他拿梁小姐的八字去合,发现不合适。
她心情颇好地看了看梁浅,越看越顺眼,你也知道,婚姻大事马虎不得,若八字不合,这婚事怎么成得了?所幸,当初的事虽然答应下来了,两家却都没有声张,这事儿就悄悄的算了也无不可。
祁温良笑了笑问皇后:所以母后今日将梁小姐请来就是为了说这事?
也对,祁温良接着说,梁小姐年华正好,可不该耽搁了她。
皇后的笑僵了僵,但仍旧招呼着梁浅,让她不要拘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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