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怕是死不瞑目吧,他溺爱子安,又想把我推上帝位,但实际上,他只有你一个亲儿子。
可偏偏,这唯一的血脉,是毒死他的罪魁祸首。他九泉之下要是知道了,恐怕要气得揭棺材板。
他开玩笑道:要是他真诈尸了,叫上我,我去烧一把火,算是为你的大业出一把力。不然我这王爷当得,真不稳当。
祁温良看着和从前大不相同的祁盈,都不知说什么好。
他觉得祁盈虽然能说能笑,但实际上还是不快乐。
祁盈的笑容里,总含有那么一丝讽刺的味道,好像这个天真的无法自保的人,也终于长出了保护自己的尖刺。
有刺可不是好事,容易刺伤自己的。
祁温良想到祁子安,觉得自己大哥缺一个对象。
可是缘分这东西诡异又奇妙,祁温良可不想搞包办婚姻,他说:大哥想不想四处逛逛,说不定路上就能碰到合眼缘的人。我看你也没什么挂念了,四处走走,多潇洒。
祁盈想了想觉得真挺不错,但还是摇摇头说:等你正式登基吧,那么大的事,不看着太遗憾了。
况且听说你打算废了三弟的献王称号,不打算认他了,算起来你就我这一个兄弟了,我留下给你撑场面。
祁温良是不准备让祁子安继续当王爷了,他这会儿都在筹划婚礼了,但这事不好说,他也就没说。
祁盈以为他发现了祁子安的不轨很之心才和祁子安疏远了,不禁有些暗暗得意。
说起来,祁温良一直待他不错的。
从今往后他就是和祁温良最亲近的人了!
兄弟俩又聊了些有的没的,一起用过晚膳之后,祁盈出宫了。
祁温良本想留他,免得出宫三关两卡的麻烦死人,但祁盈也是个不喜欢皇宫的,所以执意出宫了。
祁盈出宫前,祁温良说:再过些时候,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我现在气还没消,我气消了就告诉你。而且现在告诉你,也影响你的心态,你出去逛逛我再告诉你。
祁盈应了声好,走了。
他回去得迟,夜色浓,出宫后总觉得有人跟着自己,心里毛毛的。
到了政王府门口,他边下车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啥也没看到,他忍不住自嘲。
今天知道得太多,温良怕是要来灭口咯。
管家听了这话不由得神情紧张,祁盈笑得更开怀了。
那老奴今晚加强戒备,一定不让贼人入府,王爷好好歇着吧,只要咱有心防着,一定没事的。
看祁盈吊儿郎当满脸不在意,管家以为他觉得王府的防护不到位,便又说道:明日起我就悄悄招人手,一定把王府打得跟个铁桶一样。如今先帝新丧,陛下一定不敢做得太过落人口舌,不会闹得很大的。
祁盈跟看傻子一样看了管家一眼,你去招人手,别人还以为是我要招兵买马造反呢,不正是给人送除掉我的借口吗?
真闹得流言四起,温良想放我一马都不能的,毕竟天子的威严是不能挑战的。
管家也发觉自己说了蠢话,连连应是,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想:您一口一个温良,不就是在挑战天子的威严么?
主仆二人就这么聊着往里走,一隐藏在夜色中的黑衣人微微笑了。
这么久不见,他变了好多啊!
不过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是谁*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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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149.番外祁盈05
祁盈根本就不知道被人盯上了,那种毛毛的感觉,他只当是一种错觉。
不过就算他知道了,他也未必不高兴。
毕竟他这一生,最期待的就是被别人关注着,成为别人的重心。
那个盯着他的人把他视若珍宝,他根本舍不得放弃这一份注视。
可惜那个人一直没有现身。
可能是怕贸然出现惊吓到祁盈,可能他身份特殊不敢出现得太突然,总之,他只是在暗处看着祁盈。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祁温良登基的日子。
祁盈作为祁温良仅剩的兄弟,必定要跟着上祭台。
虽然他血统存疑,但是这事祁温良也不让说。
他的血统没人敢说,自然也就没人敢拦着不让他上祭台。
祭台上统共就那么几个人,那天,他把祁温良和祁子安之间甜蜜看了个明明白白。
骤然被塞一口狗粮的滋味能好到哪儿去?祁盈气得红了眼睛。
他本以为祁温良厌弃了祁子安,才会连王爷的封号都不给祁子安留,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他单方面觉得自己被欺骗和背叛了。
他看到的东西和他以为的东西截然相反,虽然他以为的东西只是他以为,但他还是觉得自己会那样想,完全是因为祁温良蒙蔽了他。
这些日子祁温良对他太好了,比过往那么多年还要好。
祁温良扛下令人烦忧的东西,祁温良替他压住京城众人的非议,祁温良和他谈心,告诉他真相,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和他相处,不再把他当弱者保护,也不再因为他的愚钝而有所隐瞒。
夺位失败、发现真相、变得一无所有的这段时间,是他觉得自己过得最愉快的一段时间。
他发现了父母最令他厌恶的模样,从而摆脱了孝道的枷锁。他不用争夺自己不需要东西,他不被祁陵的话绑架,也不再渴望虚无缥缈的亲情。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自由了。
或许是因为这份自由,他变得放松。心情愉快了,情绪也就稳定了。
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最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他成了祁温良最重要的人。
祁陵驾崩,祁温良和他一样没了父亲。
沈庄青似乎想要找回和沈澄碧在一起时的欢乐,开始变得随性,根本不管祁温良的事了。很多时候,她都不在皇宫里。
而柔妃也秘密改嫁。
从某种程度上讲,祁温良和他一样没了母亲。
至于兄弟姐妹皇城里公主,要不就是温室里不懂事的花,要不就是过早地知道了世间险恶变得不纯粹。
祁温良确实待她们不错,但要说交心,实在是边都沾不上。
他当然也一样。
最后也就还剩一个祁子安。
他从没真心喜欢过祁子安,甚至一直都对祁子安充满嫉妒和敌意,之所以对祁子安客客气气,完全是看在祁温良的面子上做表面兄弟罢了。
之前祁温良和祁子安很亲近,祁子安分走了祁温良的注意力,他早就不满了。
好不容易祁温良和祁子安闹矛盾了,祁温良帮他压着流言蜚语却不给祁子安压,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暗暗高兴。
后来祁温良废了祁子安的封号,他更是以为祁温良知道了祁子安不轨之心,他以为祁温良要和祁子安决裂了,也以为自己将成为对祁温良来说最重要的人。
这种感觉很诡异,他也说不清自己对祁温良是什么感情。
但他知道,那不是单纯的亲情,当然也不可能是爱情,他只是执着地希望,自己生命中能有一个人,一直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甚至于对他来说,那个人是谁都不重要。
他从小到大都缺乏关心和爱,他就需要别人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