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他看见了四夕的脸。
啊,有点熟悉。
祁盈还没想起在哪里看见过这样一张脸,就因为不专心被四夕轻轻咬了一口。
他的思绪便又飘远了。
傍晚柔和的光纷纷穿过树叶的间隙,一缕一缕地撒在两人身上,他们从中午开始和恶妖斗法,不知不觉竟已到了傍晚。
祁盈一直惊讶地睁着眼,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
他看着眼前的一切,也看着柔光下的四夕。
柔和的光线包裹住两人,使得这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树林也格外柔美。
微光,树林,身着青衫的男子,一对拥吻的爱侣。
那是多么好的画面。
祁盈仿佛看见了一双藏了些许惊讶的眼睛。
那不是眼前的东西,那是曾经见过的另一幅画。
是啊,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
他第一次见到四夕,似乎就在一个完全相同的场景里。
那时他还连化形都自控不了,他变为龙,毁坏了大片的树林,还不得不把自己缠在多棵粗壮的树上,累得只想睡过去。
他一低头,就看见了四夕。
这个人总是不讲道理,也总是那么自信;这个人总爱口头占便宜,也总是言语调戏;这个人这个人从不掩饰自己眼中的爱意。
祁盈默默想:他给我带来了完全不一样的生活,他教我自信,他拨开我心中的迷雾,带我离开压力重重的京城,带我到更广阔的天地。
他看我时,眼睛里有光。
祁盈零零星星想到了一些过往的事。
遇见四夕后,他遇见的都是好事。
罢了,接受了吧。
能得一个珍视自己的人,不就是自己的一生所求吗?
他那么好,接受了吧!
祁盈慢慢闭上眼,准备接受这个吻,也开始学着享受四夕的挑逗。
四夕似乎感受到了他心境的变化,心里雀跃不已,手上的动作也更大胆了些。
他撩开祁盈有些松散的衣裳,准备更进一步,却不小心碰到了祁盈背上的伤口。
祁盈一受痛,立刻清醒了一些,他听觉灵敏,因隐隐听见有人往这边赶来。
艹!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四夕不会给我灌了迷魂药吧!
就就算是要接受他,也得先好好说话、互通心意。
等确定关系,告知亲朋再举办合乎规矩的仪式典礼之后做这种事才行。
现在青天白日的,被天席地,随时可能有人来!
这么能干这种事!
他们怎么能在野外白日宣/淫!
与恶妖斗法已经引得许多人关注,刚刚恶妖被斩杀,那最后的悲鸣响彻整片树林,此刻一定有不少人想来打探情况。
祁盈已经听到有一大批人往这里赶了。
他赶紧将四夕推开,正要解释,就撞进四夕那委屈又欲/求不满眼睛里。
被这样看着,好像自己是个拔吊无情的渣男。
想到之前的一番心理活动,他一时间很难直视四夕。
你善后吧,我先走了。他丢下这么一句话,一刻也不敢留,红着个脸溜走了。
四夕被晾在原地,忍不住叹了口气。
已经尽量放慢脚步不逼他了,怎么还是这么不解风情,一点也不开窍。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起身收拾好凌乱的衣裳,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猎妖人。
这些人,光看着不动手,现在倒是一窝蜂围上来了,坏了自己好事,还真是好意思。
一定得准备好说辞臊一臊他们!
等处理好一切,四夕才猛然想起他没和祁盈约定见面的地方。
差不多同一时间,祁盈也想到了这里。
这会儿祁盈冷静下来了,也敢面对他了,就是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这地方已经算是边境线旁,再过几十里就是止戈县。
止戈县是之前祁温良离京后到的第一个地方,也是他离京找祁温良时去的地方,现在这地方算是个战略要地,也是最近的猎妖人补给点。
虽然没约定过,但四夕要拿恶妖的首级换东西,八成要去止戈县。
祁盈打算先一步去等着。
到了地方之后,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来。
既然已经决定了和四夕在一起,那那要怎么个在一起法,也得学习学习。
听说男人和女人不同,做那等事,必须好好准备才行。祁盈暗戳戳想,要是不小心弄伤四夕就不好了!
可惜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哪儿学去。
就在他疑惑之时,正好听见客栈底楼有人喝醉了胡咧咧。
听说那个姑娘今日空了,要不我们也去见识见识?
哦?哪个姑娘?不是说明月楼的花魁都不在了吗?能有什么好见识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爷消息灵通,知道那明月楼来了个狐狸精。那可是实打实的狐狸精,听说是火狐,又妖又媚热情似火。
这谁敢消受啊!都知道是妖了,不怕狐狸精把你魂都给吸了啊!
哎~非也!听说进楼前是定了规矩的,不能向客人下手,不然楼里怎么敢收她还公开。
祁盈对什么狐狸精不感兴趣,但是下边人说话声音太大,他只能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他听见又有一个知道内情的人加入了讨论:听说这狐狸实力弱小,本和寻常女子没太多不同,可惜在猎妖人清缴时被抓住了。她虽然没做过恶,但妖的身份暴露了总归不好过。
寻常日子是过不了了,这人说着假惺惺地叹息道,她要是还和从前一样,不知会被如何欺辱呢。
长得好看又不能打,只能到明月楼讨生活。好在明月楼的妈妈手段了得,她成了台柱,明月楼的妈妈就保住了她。她也不必受人欺辱了。
这话听得祁盈颇为不解。
他忍不住问道:都进了那种地方,怎么反倒不受欺辱了?
说话的人听见祁盈的声音,仰头看了看在二楼的祁盈,一副看乡下人的表情,你也太孤陋寡闻了!
明月楼是什么地方?又不是什么只接皮肉生意的下三滥窑子。
那地方的魁首,一般都是有特殊的本事傍身,不接客的。
这个祁盈不是不知道。
他消息不算灵通,但好歹也去过明月楼,他还听说尚云轻是明月楼出去了。
尚云轻什么人啊,没有她,哪有如今全民修练的盛景。
虽然知道那个狐狸精肯定不能和尚云轻相比,但祁盈还是多了点兴趣。
他问:那这狐狸有什么特殊的本事?
听他这么发问,说话的人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
但大家都是男人,没那么放不开,那人犹豫半刻,猥琐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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