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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有时——许温柔(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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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历尚浅的通常表现多为思虑不周、虎头蛇尾,浑浑噩噩的他们也无出其右,临走时无人挂心打扫战场。他的房间就像任何一场真正的战役结束后的交战区一样,触目惊心。

严明信。严定波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幽幽地问,我听说你昨天就离队了,怎么才回来?昨晚你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PД`q。)。'゜

第54章

这局面严明信猝不及防,毫无预案,恨不能把时钟拨回几周前改写历史,恨不得抓起自己的头发激发大脑潜能,然而严定波已然站在他身后,他大难临头,避无可避年幼时期,在严明信有幸听父亲亲口讲过的为数不多的童话中有一个金斧头银斧头的故事,主人翁诚实的光辉照耀他至今,让他没法明知故犯,对他爹撒谎。

哦,爸,你在家啊。他急中生智未遂,只得装傻充愣,没吃饭吧,我买了几个菜。喝点儿吗?

我在问你话。

严定波可不是稀里糊涂好打发的老头儿,他的判断以阅历和年龄为支撑,正处于人类一生之中的顶峰时期。

他面沉似水,站在饭桌一角,浑身透着不能善了的意思:昨晚去哪了?为什么没回来?上次休假也是,你跟队里报的是探亲,那几天我就在家里住着,怎么没见你回来探我。

严明信见避而不答不管用,转身作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哎,那个不都是随便写写的么,没事儿谁细看啊。我是去飞行学院找君洋了,上次也是,去他那玩,还听了你的讲座。

真的?严定波始料未及,一怔,随即反问,我讲什么了?

你还能讲什么?不还是那些东西嘛。严明信提着心吊着胆还要撑着满脸无辜,煞有介事地说,本来我想喊你的,谁知道你一出门,在大会议厅的走廊上被一帮学生围着提问,我一看挤不过去,我们就先走了。

时间和事件都对得上,严定波暂时放下心来。

自从知道照片的事,他对君洋除对晚辈的欣赏外又多了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这个孩子和他妻子在同一天夜里经历了生命的天翻地覆。君洋现在的人生是那一夜没能上岸的人所期盼的明天,严定波无与伦比地希望他能一帆风顺,活得充实、快乐、意义非凡,仿佛唯有他活出所有人精彩的总和,才能告慰前人的牺牲。

他问:君洋那边,国安部还在查着么?

查呢,估计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严明信暗呼一口气,吃饭吃饭。

严定波踱到桌边坐下,捏出个一两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十分克制地抿了一小口,说:再过两个星期,我要去南边一趟。

严明信筷尖儿一顿:哪儿?

一个船厂。严定波顺口一提,没打算细说,主要是为了提点他儿子,你在家该干嘛干嘛,老实点儿,别惹事。

严明信略一思忖,大约明白,027可能要借这次进坞的机会改装武器装备,或是回原厂维修某个部件,身为舰长,他爸要随舰一起走。这应该是维护保养的最后一环,这一站结束,他爸就又要出海了。

严明信不由得多看了他爸几眼,嘀咕道:我这么大的人了,能惹什么事?

就是长大了才惹大事!严定波把酒杯一放,郑重其事地说,你是长大了,可你爸还没老,要有什么事儿,你还是得跟我说,听见没?

严明信敷衍地答应:嗯嗯,说说说。

也不知是这一桌菜不对胃口还是怎么的,严定波还是只盯着他儿子看:你真没事?

真的没。严明信不露声色,低头大口吃菜,真没事儿。

严明信,严定波又道,要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在部队,或者在外面,敢惹出什么难看的事

哪能呢,严明信叼着藕片连连摇头,不可能。

严定波压低了声音,仿佛已掌握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紧盯着他的眼睛,又温声细语地说:也得跟我说。

严明信:

饭桌上毫无预兆地展开了一场信任的试探与较量,严明信一方面心里非常清楚该怎样保护他和君洋的关系,另一方面,他本性还是更向往光明磊落的假如有机会,他当然愿意和唯一的亲人分享他的感情经历。

不过他得先确定,这对他爸来说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

严明信好声好气地问:跟你说会怎么样?

看看!还说没事?严定波一听,七窍生烟,原形毕露,这还说没事?严明信,你抬起头来,眼睛看着我!

以严定波跟严明信部队领导的关系,想打听他的日常表现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连客套都多余,不过严定波也很有分寸,从来不给别人添麻烦,除了某天他千里迢迢地回了家,发现老屋从浴室到卧房像遭了贼般一片狼藉。

之所以没有报警,是因为他一眼看出这不是普通的贼严定波鳏居多年,心清面薄,不知道怎么措辞形容,每每想起只觉不堪言状,简单概括来说,那绝不是严明信一个人能折腾出来的场面普通的贼至多翻箱倒柜,只有自家的小贼,才敢公然趁老子不在家招人回来弄玉偷香!

当然,严明信大了,假如他成家立室,那这般折腾也无可厚非,可关键这小子八字没一撇、提都没跟他提过呢!

严定波思来想去,年轻人中永恒的躁动主题浮上他心头集体生活中难保不会接触到作风不正的人,耳濡目染一久,人的思想遭到侵蚀,严明信能从哪儿凭空多弄出个人来,也就不言自明了。

严定波冷静下来,想寻找更多的蛛丝马迹,但一想行这糊涂事的是他儿子,他实在是难为情下手;他坐在客厅,很想把严明信从基地叫回来耳提面命,又知不合制度;他想保留现场留待查证,再一想,这么保留还不知道得和这横七竖八、墙倒屋塌的盛况朝夕相处多久最终,他还是咬牙切齿地掀开洗衣机把涉案床单被套丢了进去,打扫起一地的纸巾球,收拾了卫生。

就算是一时糊涂,这倒霉孩子脑子可缺了大弦了!怎么会把乱七八糟的人领到家里来?

严明信:啊?

你上次体检完,跑回家一趟,是怎么回事?这两年抓作风抓得可紧,那些什么严定波头痛不已,不正当场所,还有不正当职业的人,你都离远点!否则抓住就通报单位!你要是因为这个让人批评记过,提前退伍,这一辈子的脸可都丢光了!

爸,你乱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去那个。严明信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当然听得懂他爸的意思,他耳朵直发烫,目光扫到桌上的酒瓶,搪塞道,我、我是那天出去吃饭,喝了点酒,回来休息了一会儿,走的时候没来得及收拾!

严定波显然不相信,哼了一声:你还会喝酒?我怎么不知道?

是喝酒,又不是叫我酿酒,这还能不会?严明信像受了侮辱要自证清白似的,当场拧开瓶盖,豪气万丈又不知深浅地往水杯里斟了个满,张嘴喝不就得了。

说罢,他把酒杯端到了嘴边。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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