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马奔跑起来,孟暄一时分不清是被咬过的腿痛,还是被颠着的肚子更痛,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过。
这场戏拍了四次,总算是过了。
江轻勒紧缰绳,马上有工作人员来扶着蔺寻下马。
第一天上戏,蔺寻可算是受够了苦。不停地跑,不停地被恐吓,就这被捞上马的戏份就挺磨人的。
其他几位群演又是第一天上戏,由跟组的几位语言老师临时教了几句简单的词汇,结果有个小男孩总是笑场,弄得这场戏拍了好几次,他也在马背上颠了好几回。
他坐在椅子上,见江轻走过来,适时作出痛苦的表情:江老师,我好痛。
江轻毫不留情地一拳揍向他的肚子,掀开外衣,拿出他垫在肚子上的棉花垫子。
还是江老师对我好啊,给我找出这么个好东西。蔺寻笑得温和。
江轻问:第一次拍古装戏,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蔺寻小声说,江老师古装特别好看。
江轻真是想找根针把他这会说话的小嘴给缝起来!
短暂的休息后,另一组工作人员已经将新的场地布置好了,桑一和新来的男助理陪着他们去下一个地点。
B组的群演们已经就位,航拍镜头在天上旋转拍摄着苍茫大地。
江轻上马,蔺寻再次趴到了他的身前,他报复性地捏了下蔺寻的腰:给爷老实点。
蔺寻委屈:原来你喜欢在上面?
江轻横眉冷竖,鞭子拍打马屁股,马蹄疾跃,蔺寻猝不及防被颠了起来,笑了几下,又马上转变表情,因为他们跑进了镜头里。
孟暄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马儿停了下来,他又被扔到了地上。正查看腿的伤势,突然听见一阵欢呼声,侧头一看,才看见远处的景象。
一群与少年服饰相近的人三五成群地鼓掌吆喝着,小孩在奔跑,妇人在浣衣,男人们则在宰杀方才的被屠杀的豕,脸上都洋溢着质朴的笑。
如果不是每个人身上都别了把猎刀的话,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多么淳朴的村庄呵。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再观察这群人的行为举止,略一思索,便知道这里就是维塔族了。
公子,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孟暄虽不知少年的身份,但从他一呼百应的效果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请一下你们的大夫吗?
少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却听见远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呼唤,由远及近。
我的阿木尔!
少年回头一看,骄傲地扬起下颌,等待着少女的投怀送抱。
孟暄求救不成,又见一妙龄女子奔向少年,一跃抱住了人,双腿勾着他的腰,双手抱着少年的脸颊,低头在少年额头上印下一吻,笑得明媚灿烂。
身后的子民:哟哟哟嘿吼!
孟暄:他尚未成家,为何要给他见这一幕?
场景转换阿木尔拖着孟暄进大帐,单手抚胸行礼,用维塔话道:巴特,这是从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要如何处置?
巴特正是维塔族的族长,亦是他的父亲。巴特面目威严,上前检查一番,见这人的装束与孟朝人相似,他幼年曾随父亲去过一次远在天边的孟朝。马上召集几个得力手下,商议一番,得出结论,得留下这条人命。
部落里唯一的大夫前来查看孟暄的伤势,拿着木炭、野草、马粪等莫名其妙的东西捣成黑泥,敷在孟暄的腿上。
孟暄闻着马粪味,有点反胃,感觉自己就是坨马*。
阿木尔在一旁百无聊赖,蹲下看着他,大眼瞪小眼。见他眉头紧皱对马粪很反感,嘴角一弯,从大夫的一个石碗里抠了点马粪,怼他面前。
孟暄眼前一黑,直接昏睡了过去。
过,休息一下,吃饭。
拍了一天,大家各自扎堆吃着盒饭。
江轻拎着餐盒跑开老远,吃了两口,停了下来,端着自己的那份汤又走回到蔺寻的桌边:我不、不喜欢这个汤,给你了。
蔺寻诧异地抬起头: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汤吗?我这还有一份,你要不?
不要。说完,他留下汤就走了。
蔺寻疑惑几秒,坐在他对面的徐佳呈突然用嘴吹了吹风,端起自己的汤碗就猛喝:这菜也太辣了吧!我好想要奶茶啊!
蔺寻这才打开餐盒,见里面几个菜全是辣的,就连青菜里都夹着少许干辣椒,嘴角一弯,喝起了汤。
哎你有两碗,分我一点吧?徐佳呈求救。
蔺寻便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
远处的江轻若无其事地扭回头,一脚踹在树上!震落好几片树叶子!
晚上没有蔺寻的戏份,但他没有回宾馆,而是泡在剧组里盯人。
江轻站在人群中央,化妆师围着他补妆,他和对面的徐佳呈对台词。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徐佳呈笑了起来,扭了扭手腕上的铃铛,铃声和笑声交织。
远远看去,真是十分相配呢:)
旁边两个负责后勤的小姑娘偷偷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地唠起了嗑。
江轻和徐佳呈好有CP感啊,电影上映后肯定有人希望他俩在一起。
嗯嗯!我也喜欢他们这一对,亏我还以为他们多难伺候呢,结果两个人私下都没什么架子!
就是,尤其是江轻,平时电视里瞧着高傲死了,可是刚刚吃完饭,他还特地跑来后勤组,和我们说下次准备一点清淡的饭菜。
蔺寻眉稍一挑,嘴角疯狂上扬。
对对,他还说是徐佳呈不能吃辣。完了,我现在有真爱滤镜了,真希望他们在一起啊。
哎呀!我又想起上午那场吻戏了!妈呀,第一场戏就是吻戏,还是吻额头!好清纯不做作的吻戏啊!太杀我了!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当时江轻的眼神都温柔得能冒出水了!到底是演技好呢,还是另有私情呢?咦嘻嘻
蔺寻面沉如水,只想发狂。
场务清完现场后,所有人都噤声,关注着下一幕戏。
阿木尔把外来者吓晕后,觉得这人忒没用,脚尖蹬了蹬他的身体,经过父亲和父亲的手下们,掀起大帐的帘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片刻后,他的小手下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各自手里拿着工具,有麻绳、弓箭、大网和各类工具,一群人向东面的森林进发。
夜晚是他们布置猎物陷阱的时候,众人都是从小干这活计的,整个部落都靠打猎放牧生存,少年们虽然有胖有瘦,但是力气却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哪怕是遇到猛虎,他们也是敢上去搏一搏的!
本来是寻常的一晚,但是今日部落里出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男人,穿着打扮与他们大不相同,说的鸟语也无人听懂,于是一群少年莽汉便叽叽咕咕讨论了起来。
阿木尔,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阿木尔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小弟们进贡的一块羊腿,烤得半生不熟,他也不在意,大口咬了一口肉,咀嚼道: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带回来?会不会是嘎哈族的人?
他的衣服很奇怪,不是这附近的人。阿木尔浑不在意,怕甚,他要是个坏蛋,我们就把他皮扒了做衣裳,肉刮了做晚餐,再来一份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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