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她连忙拿起了眉笔,颤抖着勾勒眉形,不我是叶芜,我是叶芜啊
江轻敲了下门,她把人放进来,抱着江轻继续画眉,孩子突然说要带她逃走。
逃走?逃离这个家吗?
原来在孩子的心里,这个家已经坏透了,江槐变成了恶魔,那她是什么?
瞧瞧她,把江槐折磨成什么样了,把这个家又闹成什么样了。
她看向镜子,里面的脸渐渐变形,一个天使般的脸孔渐渐扭曲,神经又开始抽搐兴奋
阿轻,你先出去玩会。她把孩子送出去,这一瞬间,她想脱离这具身体。
她不再是叶芜了,她只是个恶魔,不配再拥有叶芜的身体。
叶芜过世后,江槐遣散了家里所有的佣人,给了一大笔费用,又威胁他们不许透露出去。下药的人最后也被调查出来,是个女艺人,因为嫉妒所以使了手段,江槐让她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经纪人则用小道消息宣布是叶芜因入戏太深而患了抑郁症。
但江槐依旧恨经纪人,若不是她带叶芜去什么酒会,若是她多长几个心眼,多看着点叶芜都不会发生这些事。
但他可能会更恨自己,如果那晚他放下所有的事,陪着叶芜一起去。又或者压根不放人出去,将她留在家里
这些想法只是江轻的猜测,他不知道江槐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病房里的人坐在病床上处理公务,茶几上还放着几份饭菜,没有动过,似乎在等他们一起进餐。
他推开门,江槐手指一顿,合上电脑,扭头看着他们,半晌补了一句:生日快乐。
嗯。
你眼睛怎么了?待他走近,江槐才发现他的眼睛又红又肿,嗓音沙哑,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瞪向蔺寻,你干的?!
蔺寻:好吧,他也有一半的责任。
江轻摸了摸口袋,摸出一盒烟,这是刚刚找蔺竹笙借的一包,点上一根烟,吸了一口,才问:你为什么不许我抽烟?
江槐从他点烟时,眼里就快冒出火了:抽烟有什么好的!
我记得,你以前好像也抽的。做生意的,哪能有几个不抽烟的。
戒了。江槐没好气道,赶紧掐了,别逼我动手打你。
你不许我演戏,不许我和圈内人谈恋爱,不许我参加圈里的聚会,不许我和其他艺人走得近,为什么?
江槐不悦道:管我为什么,我说这么多,你有哪句是听我的?
江轻掐灭烟,顿了顿,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上瘾的,只是心情不好才会抽两口。
那也不行江槐猛地顿了一下,上瘾?你
我知道了,全部。江轻拉着椅子坐在他旁边,盯着他的头发,做手术要剃光头,现在已经长出了一层薄薄的毛茬,黑白交织,像一根根针,扎在他心上,以前的事,我知道了,包括妈的事,连姨都跟我说了。
又是这讨厌的女人。江槐眉头紧蹙。
你为什么不亲自跟我说?江轻问。
江槐手指微动,下意识地捉住被子。
因为你想让她好好地活在我我和观众们的心里?江轻低声说,因为她是叶芜,是影迷心中最完美的女人,是我最崇拜的妈妈。
江槐嘴唇翕动,却没有说话。
父子俩沉默许久,江轻低下头,哑着嗓子说: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妈过世了,我还需要爸爸?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呜QAQ抱抱江轻
完结倒计时啦~你们每天的评论都有鼓励到我,爱你们。
正如鲁迅先生所说写文的路本来是孤独的,陪着的人多了,就不孤独了!
鲁迅:?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酸10瓶;洛茶茶5瓶;盘子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84章清明
江槐难道就不想拥有天人之乐吗?
可是在叶芜最后那几个月,他的心思几乎全扑在叶芜身上,压根就没注意孩子心里的想法。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成了孩子心里的凶手,是他把叶芜关了起来,亲手断了她的翅膀。
等察觉的时候,父子俩心中已经横亘出一条难以跨越的横沟。
他能和六七岁的孩子说,你那温柔善良的妈妈吸.毒了吗?你那热爱表演的妈妈再也不能出现在舞台荧幕上了吗?
他不能啊,他宁愿让叶芜永远漂亮骄傲地停留在在孩子和观众们的心中,哪怕是凋零了,也依旧让所有人怀念她,而不是戳着她的脊梁骨。
反正,也没有外人知道他是叶芜的丈夫,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真相就可以了。
可是,面对江轻的质问,他一时竟说不出话。
良久,江槐嗫嚅道:我
对不起。江轻突然说。
江槐诧异地看着他。
那晚,父子俩聊了很多。江轻主动坦诚了这些年的想法,那些压抑在心里的痛,无法诉诸的隐秘渴求的爱,全都嘶哑着说了出来。
江槐颇受触动,手有些颤抖地抬起,试探着摸了下他的脑袋,总是锋利的双眼蓄满了水雾,面目沧桑不少。
阿轻,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时隔近二十年,父子俩终于再次拥抱。
过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有些别扭,各自低下了头,他们都没习惯这么和睦的相处,有些无所适从。
一旁响起浅浅的笑声,蔺寻一直站在角落充当隐形人,笑着说:江先生,我说得对吧,你太小看他了。
江槐眼神几变,不大好意思正眼瞧江轻,便看向蔺寻:你喊什么呢?
江先生啊,你不是不许我喊你爸吗?蔺寻状似无辜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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