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他的手机放在口袋里,也不知道是怎么蹭到的,不小心点开了照相功能,还特别巧合地开启了录像功能。
录像倒是没有录上,黑漆漆的一片,但是声音一字不落地全录下来了。
下了飞机,艾英语飞奔到机场前,摆出一个毫无新意的剪刀手,胖子,快,给我拍照。
谢飞拎着一台单反相机,远远地对了个焦,咔嚓一声。
盛辞凡闷头走在最前面,彻底不和陆修阳说话了,小脸一直没退下去红晕。
唉,陆总,你又招惹盛哥了?明白人杨务拖着行李箱挨在陆修阳身旁,啧啧,我怎么觉得盛哥分化成Alpha之后,好像越来越......
越来越什么?盛辞凡突然转过脑袋,语气不善。
没,没什么。杨务不自觉地吞了口水,在盛辞凡的逼视下硬生生地憋出一个形容词,就是越来越迷人了。
盛辞凡冒出一脑门黑线,这个词怎么品都不太对,娘们儿唧唧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点小事的时候,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招呼着谢飞,一起扬长而去。
艾英语啧啧两声,发自肺腑地感慨道:竹马比不过基友,陆总,你得加把劲儿。
陆修阳不紧不慢地上了车,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只是害羞了。
酒店安排的是双人间,情侣套房,六个人里面,艾英语是Omega,没有理由和他们住一起,于是直接独占了一个房间。剩下两个房间就面临着两人间和三人间的选择。
盛辞凡往谢飞和体委中间一站,无声地表明立场。
大飞,体委,你们怎么看?陆修阳也没急着出新方案,就目光散漫地看着对面站着的三个人。
体委往吧台上一挂,笑得灿烂,我晚上想请教班长化学题。
谢飞往杨务身边挪了挪,脸上的两坨肉堆积出假笑的纹路,我晚上想让体委给我指导指导平板支撑。
晚上我想和班长聊聊物理竞赛。
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做出了满面震惊的表情,学神什么操作?
学习比谈恋爱重要?
行!盛辞凡拍板定案,乐得自在,你们四个一起,爸爸独享大床。
四人间里的四个人围坐在茶几前,各自倒了一杯凉白开,凉凉的。
谢飞拢着两条不修边幅的眉,陆总,你不对劲。
体委抿了一口水,我们尽力了,只是没想到你这么热爱学习。
杨务老成地叹了口气,当真从行李箱里搬出物理竞赛题:来吧,陆总,学习使我们快乐。
卧槽,真的假的?谢飞跳起,拎起行李箱打算逃离修罗场,身为学渣,他不配留下,我决定搬出四人间,盛哥念及旧情一定会收留我的。
话音刚落,陆修阳轻咳了声,坐下。
谢飞欲哭无泪,两条腿像是被种在地里的萝卜一样,想拔又拔不出来。
体委眯了眯眼睛,琢磨着说:做竞赛题是假的,欲擒故纵倒像是真的。
陆修阳轻笑了声:不出二十四小时,我能住到对面去。
谢飞坐回原位,看盛哥刚才的反应,像是打算这辈子都不理你,所以我赌不可能。
大飞,我突然相信你母胎单身了。杨务一撸下巴,放出一个更不靠谱的答案,我赌今晚你就能去对门。
体委一挑眼尾,似乎是想起些什么,贼搜搜地笑出声,胸有成竹地道,我赌马上能过去。
下一刻,门被扣响。
谢飞:???
杨务:???
体委自豪地一拍胸脯,前去开门,门口站着盛辞凡,他坏笑着问:盛小凡,想融入我们四人间?
盛辞凡绕过他,直勾勾地盯着陆修阳:行李箱还我。
盛辞凡丢三落四惯了,收拾行李必然不靠谱,所以这项任务落到了陆修阳身上,这么做的直接后果就是两人的行李放到了一个行李箱中。
陆修阳起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走吧,我帮你收拾。
两人一起离开了房间,谢飞惊得眼睛撑大:体委,牛逼。
体委一脸理所当然的自信感,和杨务击个掌:就盛小凡那点智商,怎么跟学神对抗,啧啧!
根据艾英语连夜赶制做出来的不靠谱攻略,几个人在酒店吃过午饭后就决定开启正式的旅行计划。
第一站雪山。
爬上去是不可能的!
谢飞心满意足地坐在面包车上,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以及阶梯道上努力攀爬地人群:哎呀,车子简直是人类史上最伟大的发明。
突然,车轮一卡,车子抛锚。
谢飞的头顶飞过一群乌鸦!
几个人不得不下车,司机师傅检查了车子的情况,非常勉强地勾唇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车子抛锚了。
来爬雪山的基本是旅客,旅客也基本秉承既来之则爬之的念想,所以盘山路上基本很少会有车子经过,就算有车子经过也几乎是满座的,毕竟上来一趟的车费不便宜,很多人会选择拼车,拼满为止。
几个人可怜巴巴地被丢在半山腰上,下去的话就必然错过山上的美景,继续爬的话,盘山公路比人行阶梯的上山之路远了不止一倍。
谢飞给自己的臭嘴来了一记轻拍:没事瞎嘚瑟啥?
已经到了半途,不上去是不可能的。
艾英语蹦到队伍的最前面,鼓吹士气:同志们,跟我冲上去!上面的风景是人间值得!
盛辞凡把谢飞背上的包甩到自己背上:走吧,盛哥罩着你。
谢飞仰天长啸后,哼哧哼哧地跟上。
年轻人闹一闹,吵一吵,也不知不觉地爬上了山峰的三分之二位置,风夹着细雪,割在脸上有点疼。
盛辞凡不由得紧了紧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顶端,立起来的领子遮住他的小半张脸。
谢飞脸色渐渐不太好,桃红丰润的脸有些苍白,嘴唇也有点缺氧性的发绀,体委拿了一罐便携氧气给他,谢飞吸了两大口才缓过来。
不行了不行了,你们去,我在这里等你们啊。谢飞摆摆手,靠着木栅栏,没打算动了,这太考验我的体力了!
给!盛辞凡体力向来不错,长期的训练下,他更能适应高反,来都来了,必须上去。
谢飞喘匀了气儿,盛哥,越上去越难受,你也要备着点氧气啊。
盛辞凡嗤笑了声:放心,你盛哥强壮,走了。
都知道谢飞体力差,于是几个人都能不用氧气就不用氧气,行进速度也自觉地放慢了许多。
年少时的义气就是这样,可以日天草地,但是兄弟必须一罩到底。
陆修阳突然拽住盛辞凡的手臂,盛辞凡扭过头去看他,语气不是特别好,松手。
上面冷,戴上。陆修阳把围巾绕在盛辞凡脖子上,顺手拂掉他头发上沾着的雪花。
盛辞凡万分不悦,呵,这个渣A,分房间那么明显了都不愿意跟自己住,这会儿给他戴围巾又算什么?几个意思?
陆修阳卸掉盛辞凡身上的包,丢到自己背上,牵着盛辞凡往前走:走吧,不然天黑了都到不了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