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身影从漆黑的道路远处慢慢走出来,轮廓一丝一毫地从夜色中剥离而出。
他声音很轻,却因为急促的呼吸而显得有些不稳:一柯?
姜一柯吐吐舌头,道:楚年你怎么跑出来了?我在桌面留了张纸条,给你买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动作给打断了。
楚年将自己整个人拥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身上有种好闻的干净香味,像是融了一丝蜜糖的牛奶。
楚年好半天都没说话,姜一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有点点尴尬地站在原地,任由对方抱着。
更要命的是,他手中还拎着一袋子烧烤,回抱住对方的手都没有。
等楚年终于将自己松开,姜一柯默默地举了举手中的袋子,小声道:要吃烧烤吗?有羊肉串、鸡肉串、和香肠。
楚年想说的话一下子噎在嗓子里:
第70章圆的面积4
虽然有点凉了,但还是很好吃。
姜一柯坚定地说道,你要是饱了不想吃,我可以帮你吃。
楚年: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牵起姜一柯,走吧,我们回去。
姜一柯懵懵懂懂地被他拉着走,不知道为什么楚年像是有点生气一样,步子比以往快了不少,他得小跑着才能跟上对方。
不过他算是看透了,楚年就是个闷葫芦,什么事情都喜欢藏在心里,不说出来。
一路上楚年都一言未发,就这样沉默着回到了房间中。姜一柯撇撇嘴,他将烧烤们先放到桌旁,然后将背包从肩膀上卸下来。
他将背包倒着拿起,里面的东西就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一股脑地堆在床上,跟个小山似的。
楚年原本闷闷不乐地坐在另一边,看着姜一柯的动作,却不由地蹙起眉:这是、药品?
你可算说话了,姜一柯挑眉,随手拿起一个塑料瓶子扔了过去,给你买的。
止痛片?楚年读着上面的黑字,神色先是稍有些疑惑不解,接着忽然恍然大悟,声音有些微微颤动:
你顺便帮我买的?
什么顺便啊,姜一柯暗自腹诽,本座可是特地跑去帮你买的药,烧烤才是顺带的好吗。
但他也懒得解释,点点头,指着床上一小堆,颇有些炫耀似的说道:我还买了好多呢。
楚年望向他,看的姜一柯浑身不自在,他声音忽然就变得柔软起来,谢谢。
要不是我不小心敲了那水龙头,你也不会摔到。姜一柯打着哈哈,溜到一旁吃烧烤去了。
最终,楚年烧烤也没吃,买的药也没吃,就用一种毛骨悚然的目光看着姜一柯,看的姜一柯怀疑楚年像是被换了个人。
。
天色已经完全黯淡下来,楚年将窗帘仔仔细细地合拢,检查了好几遍会不会有透光的缝隙。
楚年一转过头来,就望见姜一柯已经利索地爬上了床。
他坐在大床的左侧,十分淡定地拍了拍身旁,示意楚年过来:睡觉睡觉。
楚年一下子就僵住了。
姜一柯打了个哈欠,眼角泛上点湿意,声音中也卷敛着浓浓的困倦:今天坐车坐久了,太累人。
楚年将被子掀开一点,姜一柯就躺在他隔壁。墨发窸窣垂下,他枕着柔软的枕头,侧身对着楚年。
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姜一柯眨眨眼睛,冲着楚年露出个有点讨好似的笑:晚安咯。
楚年动作猛然顿了一下。
他似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头撇开,鼻尖与露出的耳廓处微微泛红:嗯,晚安。
楚年的身体在自己旁边躺下,柔软的床铺微微下沉一点。
他睡觉也是一副严肃样子,仰面躺在床上,视线锁在空荡荡的天花板上,修长的手则十分有规矩地叠在胸前。
这样睡觉真的舒服吗?
姜一柯吃饱喝足,有点傻里傻气地嘿嘿笑了下。他将被子拉上来一点,将自己严严实实地盖住。
接着,他卷着被子,像是仓鼠似的往楚年那边蹭了蹭。
楚年现在浑身难受,就跟一块木头似的僵在原地。他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的动作打扰到了对方。
小少君就乖乖巧巧地躺在自己身旁,没有丝毫戒心、完全信任地挨着自己。
温软的呼吸落在自己面侧,像是猫儿软乎乎的肉爪子,一下又一下地挠在自己身上,柔软又撩人。
楚年疯狂地克制着自己,他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心中碎碎默念着,却不料对方忽然说话了。
棉花糖似的声音响起,就在自己近在咫尺之处:诶,楚年你睡了吗?
似乎是担心对方没有听见似的,姜一柯又重复小声喊了句,不知道自己声音有多么软糯:楚年?
楚年差点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冲去洗手间用冷水泼脸清晰一点。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呼吸,尽量平稳地说道:怎么了?已经要十一点了,快先睡吧。
这么晚了啊,姜一柯嘟囔道,又往被子里缩了下,挨着蹭了蹭,那你明天要记得叫我啊,我可起不来。
楚年顿了顿,嗯,好。
。
姜一柯睡得昏昏沉沉,朦胧间似乎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名字,一声又一声,似是张张满载情意的书笺:
一柯,一柯?
身体被轻微晃动着,姜一柯被硬生生地给喊了起来,他从美梦中醒来,心中不由得窜起一阵无名火。
姜一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一把拍开对方,用尽力气吼了一句:
我不起床!!!
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对方好不容易扒下的被子抓住,旋风似地拉起来,将自己严严实实地包成一个球。
已经穿戴整齐,并且锲而不舍地喊了对方半个小时的楚年:
他看看已经阳光灿烂的窗外,在看看成一副你要我起床就是要我死的姜一柯,无奈地叹口气。
外面老师已经在吹集合哨子了,姜一柯要是再不起来,怕是连早餐都没得吃。
楚年焦急地原地踱步,他探头看了一下窗外集合的情况,最终做出了个决定。
楚年将窗帘严严实实的关好,草草留了张纸条,就小心翼翼地开门出去了。
姜一柯舒舒服服地睡到了日上三竿,等他终于睡饱醒过来后,楚年已经参加过一轮活动,并且趁着空挡偷偷溜回来了。
看到姜一柯好歹是起床了,并且拿着衣服使劲往头上套,楚年松了口气,几步走上前。
他轻轻拉住姜一柯套在头上的不明物体,拽离开一点:一柯,那是裤子。
姜一柯愣了:我说怎么半天穿不上。
他将套头顶的裤子拽下来,墨发被弄得乱七八糟,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阳光从窗沿一点点漏进,落在他眼角眉梢,像是镀上了一层浅淡的金。
姜一柯使劲揉了揉头发,还没完全睡醒,他随手把长裤扔到一旁,开始摸索着找起自己的上衣来:奇怪我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