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许,会一直陪在余亦辞身边,让他熟悉他,依赖他,直至离不开他。
他也想过,直接将心意告知余亦辞,然而他怕,怕一说出口,连师徒情意也没了。
卓无肃不由收紧了手臂,抱紧怀中的人。
无论之前如何,现如今他表明心意,师父亦说了喜欢他。
既然喜欢他。
便只能喜欢他。
只能喜欢他一人。
埋首在余亦辞颈肩,卓无肃嗅着他身上独有的冷香,心湖趋于平静。
温热的呼吸打在颈项,好不容易飘远的不可描述的画面又重现在眼前,余亦辞下盘发虚,无肃这般太犯规了。
抬手隔在两人中间,余亦辞想将卓无肃推开,然而他用力,卓无肃也用力,最后他只能被抱的更紧。
余亦辞,无肃,你待我有情,我亦待你有意,但
闻言,卓无肃本就不甚平静的心湖荡漾开来,面上笑意盎然。
两情相悦,自是再好不过。
可听着余亦辞拖长了的声音,他心又不由提了起来。
谁规定两情相悦就一定要在一起了?
???
卓无肃一怔,师父是什么意思?
你喜欢我,我就要答应你吗?余亦辞哼哼,你何时想明白,若不是为师添油加火,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表明心意,为师就与你一起。
手上用了灵力,余亦辞推开卓无肃,坐回榻上,端茶送客。
一时经历大起大浮,卓无肃心中百般滋味交融,师父
余亦辞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还不快去想?
是。
卓无肃转过身,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看余亦辞,师父,弟子
余亦辞端着手中茶杯示意,卓无肃抿了抿嘴角,回过头往外走。
一步三回头地出了房门,卓无肃站在庭院中,任安神花瓣落在肩头。
安神花瓣极细小,如雪般覆在墨发之上,似缓缓白了发。
嘴角弯弯,卓无肃轻咳一声,想藏着笑,不透露心中的喜悦。
但实在藏不住。
对着一树落花,他笑得十分灿烂。
透过轩榥,余亦辞看着笑得傻兮兮的徒弟,挑了挑眉,眼尾眉梢皆是笑意。
孽徒!
傻徒弟!
余亦辞无奈摇头,嘴角微微上扬,溢出轻笑。
.
互表心意后,卓无肃一有空闲便往余亦辞眼前凑。
余亦辞也不拦着他,任他亲近,只在他动作太过亲密之时制止他。
互相表明心意是一回事。
他接没接受这心意又另一回事。
余亦辞可还记得,卓无肃还有话未与他说呢。
替他揉捏着肩膀,卓无肃道:师父,可要重些?
余亦辞懒散的嗯了声,因太过舒服,尾音还有些上扬,勾人的很。
黎湟黑着一张脸前来,一到院中便听到这么一声。一时,他脚步顿住,敛了周身气息。
这边可要重些?
嗯。
舒服吗?
嗯。
我再用力一点,师父能受得住吗?
哼。
黎湟笑容暧昧,没想到啊没想到,卓无肃行动挺快的嘛,这才几日就将人拿下了?
真快,都白日宣淫了。
也不知他送的梅子酒可还好用
思绪不自觉跑偏,黎湟完全忘了隐藏自身气息。
他气息独特,稍泄出一点,余亦辞便察觉到了。
余亦辞离开卓无肃怀抱,盘膝坐直了身子,嗓音清冷,黎湟,不请自来是为何事?
黎湟回过神,完全没有听人墙角被抓包的尴尬,大摇大摆推门而入,先是对着卓无肃挤眉弄眼一通,而后问道:你可知顾义藏何处?
这你需得问他师父。
黎湟沉下脸,白松筠藏起来了。
一破掌门也敢带他媳妇逃婚,呵。
还敢躲,呵。
余亦辞护短:你找我做甚?我亦不知他在何处。
黎湟不信,真不知?
余亦辞颔首:嗯。
黎湟还是不信,目光扫过一旁的卓无肃,冷哼一声,自顾自坐在案前。
他找不到顾义,他们也别想亲热。
余亦辞冷眼看着他,送客意味明显。
黎湟不为所动,斟茶,品茗,悠闲自在,仿若在自家一般。
余亦辞:黎湟,你不去寻顾义了?
找不着人赖在他这里干嘛。
黎湟道:本尊找累了,歇一歇。
你回去歇。
路途遥远,本尊回不去,先借你这处歇一歇,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
余亦辞懒得应付他,你还不快去找,若顾义与小白发生些什么
他们能发生什么,不就是师徒嘛黎湟想也不想便要反驳,话到了嘴边,忽的一顿,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两人。
这也是师徒,但也是道侣。
黎湟一时真怕了,若真发生些什么,他哭都没地方哭。
几十万年来,好不容易有那么一个处处顺眼的人,可不能溜了。
媳妇只能是他的!
黎湟眯了眯眼,眼神危险,若白松筠真敢做什么给他等着!
目送黎湟火急火燎地离开,余亦辞轻笑,软下身子倒入卓无肃怀中。
无肃,学着点。
看他多主动。
.
啊切!
白松筠揉了揉鼻子,谁在念叨我?
幽怨地看着笑容温和的徒弟,白松筠现在就是后悔,悔他为何要去南海,悔他为何要给顾义提建议,悔他为何要收顾义为徒。
看着纯良无害,实则一肚子坏水。
自己要逃,还要拉着他一起。
对上他目光,顾义自然明白他在想些什么,顾义笑了笑,师父,别忘了是你出的主意。
这破主意,他那时怎么当了真?
黎湟一点都不傻,精明着呢,他怎么就认为他傻呢。
他为什么要主动往前凑!?
顾义恨啊,要不是他跑的够快,他就真的要嫁人了!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黎湟那比闻非那只大灰狼还要饿狼的眼神,绿幽幽的泛着光,生怕别人不知晓他那脑袋里想着什么。
再不跑,他贞操不保。
白松筠扯着嘴角笑笑,转移话题,我们要在此处躲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