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少师的这封信内容和温之卿概括的没有太大出入,只是信末尾还附带了一首诗,是祁少师临摹温之卿送给他的字帖里的《归园田居·其一》。
少无适俗韵,性……性本爱之卿。
“丘山”二字被涂抹掉了,温之卿自动在墨黑处生成了他的名字
如果他回信,我心似君心,相思入骨深。这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火车站那一个吻额头已经是他的极限了,未来他可能会做更出格的事情,可是现在他还尚存几分羞涩。
在楼上琢磨好一封回信,下楼看到院子里的木兰花,温之卿又拆了信封,想了想,退下手腕上的银镯子放进去。
温之卿的银镯子是从小戴到大的,每隔几年就会送去金银店重新熔铸焊接,饱含他父母的祝福,意义不可谓不重大。
这个举措的含义祁少师应该能明白——我已经戴上了你的藤镯,也被你圈住了,再也不能逃离。
日头渐渐西落,温之卿一个人在木兰花树下的石桌上下了一下午的棋,温心柔和李华莲都不来打扰他。
从江城回来后,温之卿就忙得不可开交,不是在房间里埋头从早写到晚,就是早出晚归去县城镇子上,难得有这么闲逸的时候。
只有温小雅不管不顾凑过来,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同胞兄妹,她感受到了温之卿此刻真正的心情。
“安安,你不开心吗?”
温之卿一颗一颗捡回棋子,“我想一个人。”
常人大都会问想谁,温小雅的脑回路却清奇,关注点就和别人不同,“有多想呀?”
手里的一颗黑子瞬间捏紧,温之卿的嘴唇好像委屈般抿住,“很想,非常想,昼思夜想,魂牵梦萦,想得引日成岁,唯遐思遥爱耳。”
思念宛若冰冻三千尺,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融不化,消不尽,白了头。
这些话温小雅理解不了,她只能感受到温之卿的心情,“安安这么想他啊,那安安怎么不去找他呀?像我想你和柔柔了,我就会去城里找你们,安安去找他,他也会很高兴的。”
温小雅考不上高中,读到初三就没再读了,这对她是一个致命的打击,因为温之卿和温心柔还要上学读书,再没空陪着她玩。
但温小雅也不一般,她的人生原则很简单,想做什么就行动,想谁了就立刻去见他,毫不迟疑,
这导致在县城高中读书的温之卿和温心柔经常迎来“惊喜”。幸好小地方民风淳朴,温小雅一个人从乡下坐车到县城也不大可能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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