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听出来了,这话是在指桑骂槐内涵唐沉,只因不敢明着说唐沉。
对着一堆乱七八糟的线,唐沉正在使劲压抑烦躁的情绪,听到熊哥这话,情绪一下子就上头了,“你弄一个我看看,有病是吧,不会说话趁早给自己嘴巴上上把锁!”
熊哥身边的青年指着唐沉和猴子,“这是一见钟情,好上了!”
唐沉:“好你妈!”
不想绣也得绣,再烦躁都没用。猴子说一遍唐沉就会了,没什么技术含量,是个人长两只手就会干,就是干起来没完没了,重复,重复,无数个机械动作重复。
最初磕磕绊绊不顺手的一个小时过去后,唐沉慢慢也上手了,虽然还是会扎到手,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心烦。
唐沉:“据说,枯燥的机械的无休止的体力劳动会扼杀聪明人的智商和有趣的人的艺术细胞。”
猴子:“唐哥,这十字绣吧,出去了也是一门手艺,最起码咱速度快,你说是不?”
“猴子,你犯什么事进来的?”
“嗨,我妈得了癌症,治不起病,抢银行来着,结果,我进来了,我妈死了。”
冷!手都冷木了,一对中国结的图案只绣出了其中一个的五分之一不到,唐沉觉得手都他妈不是自己的了,心中的烦躁止不住地往上涌。
越烦躁越容易出错,在连着三次扎到手后,唐沉爆了句粗口:
“艹他妈!”
猴子手底下像带了电动马达一样快,“什么?”
“我今天的任务要把这幅图绣完吗?”
“不是,瘸腿刘说你刚来,看样子也不是会干活的人,先学习,今天绣一半,一个中国结。”
“那歇会。”唐沉如释重负,把手袖进袖管中,本想暖一暖,却弄得两条手臂都冷透了。
“为什么非要男人做什么个活儿?”
“监狱接不到别的活了吧,听说现在年轻人喜欢这个,这个也算好了,给你接个重体力的活,更苦!”
“这劳动力可真够廉价的!”
“要不然呢,外面的乞丐不用乞讨了,直接犯个事儿进来就能混吃等死,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话听得唐沉更冷了,地面是不怎么平整的水泥地面,暗沉冰冷。唐沉正盯着地面发呆,有个东西小心翼翼贴着床面蹭到他腿上,软乎乎的暖意。
唐沉看到一个胖乎乎的热水袋,被一只手推到了他的腿边。
抬头看,那人却猛地低下头,目光与正脸接触了一刹那,唐沉还是认出来了,他整个人吃惊过度地愣了一下,然后猛地站起来,“我艹!”
小虎的眼睛肿着,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睡眠不足,此刻眼泪“哗哗”又往出涌,声音是吼的,带着豁出去的歇斯底里的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