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口地吃着,尝着,然后低头看自己的场记单。做着事后的记录。
其实很多时候,总是看不到他的。需要自己特别去注意,才能在某个角落看见他在记场记,或者在帮忙录音,又或者替哪个老员工去买材料去了。
江浸川找到他的身影,看到他在吃巧克力,心里蓦然一堵。
因为他不想叶吃别的女生的送给他的东西。宁可自己买给他。
当时,那个人就坐在了放机器的台上,那是小型舞台,但是那几天都没有人在那儿拍戏,于是叶就坐在那里,一边写字,一边小口地吃东西。
两条腿垂落在空中,那是有一米多高的台。
江浸川又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再去留一两块巧克力,不知道是什么牌子,那个人原来喜欢吃这种,但是好吃吗。
江只能腆着脸,去问一个年轻的小场记,巧克力还有没?
小场记人小鬼大,露出眼色,哎哟,是给哪个小姑娘?
江浸川说,我忘了给那小泾了,
小场记耻笑他几句,肯定要来哄别的姑娘,来来,还你,给了他几块。
江浸川看了包装纸上的品牌。
是串字母,Valrhona,类似如法文。
江浸川会拿他来当演戏的对手。
介意吗,
终于能有没有事情做的一天也是很难得的,叶泾渭摇了摇头。
江浸川让他坐在了一个高的椅子上。
我需要做些什么,或者回你点什么话吗?你想要的反应,我都能做出来给你。可能没有你预估的好的对手演技。
不用,江浸川淡淡地说。
那个人坐在了椅子上。
很安静的,眼睛是略微的静止住的,因为注意着他。
江浸川蹲下来,身体挨在了他的腿上,手环过了一只,贴在了叶的腰下。
叶泾渭身体发僵。
他说着对白,我好想你,
叶泾渭神思恍然。
在你不在的一百八十五天里,我做了三十六个梦,有二十六个是关于你,剩下的十个是关于我们的孩子。
对方的体温贴在了他的衣服上,叫他一时不知道这原该是江的温度,还是剧本里那个浪子的体温。
有十一个梦里,是梦见你跳下了南京河,我曾以为你没有那么地恨我,恨到要报复我。但是我发现的时候,你已经做到了。
他表露了很深的感情。说话的语态和气息,像是轻飘飘的风,压倒了河边的芦苇。
第52章
如果我跟你说,我喜欢的女孩儿是你,你是不是就不会跳到南京河里面去?
他的脸贴在了静坐在椅子上的那个人腹下,隔着非常薄的衣服料子,感受到他低热的呼吸,透过衣间,贴在了那个人的身体上。
当然不会。叶泾渭在心里回答,你不说,我也会知道你迟早会喜欢我的。
一只手贴在他腰侧,另一只手臂抚在了椅上那人的背脊。缓缓地摩挲,像是在抚摸他的爱人那样。
我就不会失去你。
江浸川侧脸贴在了他的身体上,竟如同个孩童那般地蹭在他怀中。
诺大的舞台上,是偏昏黄的光线,落日的余晖带着久后的余热,从百花窗漏了进来,落在了他们椅前的地板上。
不知道是哪里传来的朦胧的放映机的音乐,很轻,飘得很远,被吹落到了舞台的这边。
顷刻,又似漫长。
椅上的人看到了舞台对面的落地镜,抱住他的那人,后背如挺,弧度地弯曲成一道曲线。衣服在他后背呈现出光洁的面料。
而又显出出落寞的色调。
正微微地、难以察觉地轻轻颤栗。
宽敞的舞台中的一隅,光线流动,颗粒在空气中的余晖里静静地漂浮。
那天给他对戏,他对自己说完了台词以后,戏对完了,却让得叶整一个人有些飘忽,一天恍惚下来,心都有点儿散了。
其实应该这样想:自己不该感到飘忽的。
应该感到虚无缥缈才对。
像是风,抓不透,看不穿,跟不上。
江浸川依旧还是片场中的江浸川,看戏剧书,有戏了他会上去进入走位的镜头,一个镜头可以拍足足一天,导演不说好不好,也是让你再重复一遍,两遍,五十多遍。
更多的时候,他是一个人,在片场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
下午的时候,到了晚饭的时间。
叶泾渭很早就吃下了饭,去顶岗,看着机器运转,其实就只需要一个人守在哪里,换别的人去吃饭。
光线是暗下来,比那日说台词还要显得暮色四合。
像是收拢的盒子,把情绪也包裹好。
叶泾渭坐在了机器旁边,一个小凳板上,手里是抱着要解扣的道具,解了好一会儿,光线逐渐暗下来。
他为了省几步,没有去亮起灯,等吃完饭的人回来再去开灯吧。
于是他手肘撑在了自己的膝上,单手解着扣,看解开几个。
眼睛朦胧起来,在愈加昏黄惨淡的光线下。
不知不觉中,那个人就在小板凳上睡着了过去。
脸是侧在了一旁,露出了另一半脸,像是有脚步声踩着走来,叶泾渭听觉虽然在,但是思绪早飞出去千里外。
模糊的人声,在耳畔轻轻的。
他看到了叶泾渭熟睡的小模样,看见他怀里一大堆道具绳,脸上是被黯淡的光打下来,显得有些疲惫之态。
单手轻轻捧起他的下颌。
江浸川侧过头去,看了许久。
看那个人安睡的睡容,看他眉下的眼角,看到他微抿的唇线,让人错以为是荡起了四色湖的柔情似水。
俯身,侧埋,落在那个半睡未醒的人的唇上。
柔慢地啄动,头更加地侧转过去。
看见他细白的皮肤,眉头侧边有被不知哪儿的道具机器挂到了一些,露出了极小的,短短的,细细的刮伤。
眼角垂着,很安静,没有声音,也没有情绪。
于是他双眼安心地闭阖起来,对方的身上有种安静而疲倦的味道。鼻息打在了那个人熟睡的人脸颊上,烫出了他的一些惺忪感。
眼睛惺忪中半合犹睁开间,手惊愕地撞上了他的衣服和躯干。
江浸川睁开了眼睛。
叶泾渭笨手慢脚把他碰到了,他宁可现在装睡,也不想去让他发现自己醒着。
以为会松开他,却是更深一步地进来。
舌齿卷进,轻挑慢捻。
那人的手落在了叶泾渭的后颈上,扶住他的脖颈,将他逼得朝前方了一些,两人唇齿相缠,沫濡以绵。
叶泾渭徒然地睁着眼睛,他本该阖上装作不懂地就这样过去,但是他却不自觉地、看着那个人再次阖上的神色。
从眉骨,到眼角,再到抵在他脸肉的鼻尖。
板凳上的人身体不安分,不自然,分外地难为情。可是他的心思却是满足的,但是在身体上的呈现,是略有无意间作出来的青涩和欲迎还拒。
齿牙地慢慢咬捻,将叶泾渭的腔肉细细地咬了一周。将他略发疼的壁肉再次细而缓慢地卷舌忝,就像是他对他思念的爱人做出的事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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