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什么!江正阳一进去就是一声质问。
那名嚣张的弟子见到江正阳,有片刻微怔,随即阴阳怪气道:哟,这不是二弟嘛,几年没见,这爱管闲事的性子倒是一点也没变。
这名弟子是江正阳同父异母的兄长,刚刚江正阳已将他的底全部掏空,江纾半听半放空的也差不多摸清了他的情况。
江正阳父亲为官,一生清正廉洁,只可惜太过墨守成规,唯一犯的错误就是酒后乱性跟侍女生出个孩子出来。从小他的父亲就很不待见他,相反很宠爱正室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兄长江浩,而江正阳的生母偏偏是个软弱无能的女人,叫他一忍再忍,不要跟兄长对着干,做任何事都要低人一等。
大抵是受其父亲的影响,江正阳反倒生出一种不服的气性出来,他烈性难束,在生母被正室活活打死之后,便直接与江氏断绝父子关系,自己孤身在外谋生。
原主与江正阳的遭遇相同,很快就生出惺惺相惜之情,小说里两人正巧住在同一个僧寮当中,原主被他这种正直、不服输的性格深深吸引,感情才会迅速发酵,而今因为金手指的缘故,江纾变成掌门亲传弟子,世界为了补齐原有剧情,竟是把江浩给提前安排出场了。
江正阳没想会在佛宗遇到熟人,而且还是最不想遇到的那种。他脸色即刻塌下来,面色阴沉道:是你。
怎么,见到兄长不用行礼?谁教你的规矩。江浩仰起头,在江正阳面前慢悠悠踱步,明明没有江正阳高,偏要做出一副轻蔑的姿态,他看着江正阳就像在看一团嫌恶的物什。
江正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隐约可见青筋凸起,但他没有发作,眼睛直直看着前面,语气低沉:这是佛宗,你不该在此胡闹。
江浩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稀奇:哟你还管起我来了?按照辈分你还是我师弟呢,来,叫声师兄我听听,哈哈哈
江正阳叫谁都行,就是容忍不了江浩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以往在江家,他能为了母亲忍辱负重,现在在外头,他凭什么忍!
江!浩!
江正阳抡起拳头就朝江浩面门呼去。那按照辈分来算你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师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纾走了进来。
好在拳头并没有实实在在打到江浩脸上,就差那么一点。江纾松了一口气,为这种人犯事,不值得。
江浩一脸惊疑,连忙退后几步,离江正阳远些,生怕这人又朝他发疯。在佛宗里,弟子私自内斗可不是件小事。
他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一见是个连他一半高都没有的小屁孩,他又不屑地嘁了声:就凭你?
是啊。江纾勾起嘴角,不好意思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憨厚地笑了起来。
僧袍宽大的袖子径自垂落,象征身份的菩提子暴露在人前。
毕竟我是净空大师兄的小师弟嘛。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净空:听说你在外面狐假虎威?
江纾:哪里有,我只是...单纯的炫兄嘛
净空:(叹气)看来还是作业给少了。
江纾:!!!
净空:(微笑)孩子就要从小抓起。
第43章
江浩脸色一变:这!你你是不,这不可能!
最近人人都在疯传下任魁首问鼎之事,他多多少少有所耳闻,貌似确实是该这般年纪。
他戒备地打量着江纾,谨慎开口道:掌门亲传弟子怎会出现在云丘峰?就算掌门闭关,了尘师弟也该由大师兄教导,人在极峦峰才对,你究竟是谁?
江纾抬起手指背蹭了蹭鼻尖,有些心虚。
入门第一天就被大师兄赶出极峦峰的事迹,他可不想人尽皆知,太丢人。
师兄让我先随内门弟子一同学习,等入门了再由他全权负责。
还是说你认为,江纾笑着将佛珠拿在手中把玩:我的身份有假?
掌门亲传弟子的菩提子不管是质地、材质都与普通弟子的不同,且纹路皆由掌门亲手所刻,宗门内仅有五条。
所谓眼见为实,江浩就是再不认,也不得不相信眼前之人怕就是最近风头正盛的下任魁首了尘。
以他这样的资质,能混入内门本就是天方夜谭,靠的自然不是天赋与勤奋。
就算是在佛宗,那他们也是人,哪能没有七情六欲?
江浩深谙为人处事之道,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得罪了大人物,脸上连忙堆起讨好的笑容:师兄近日来忙于进修,对外界之事诸多不了解,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了尘师弟多多包涵。
见江纾并无不耐之意,江浩一边观察他的脸色一边斟酌用词道:不过,了尘师弟可能刚入佛门,并不了解这弟子间的辈分该如何排序,若是不介意,师兄可以同你解释解释。
江纾重新戴回佛珠,闻言一挑眉:愿闻其详。
他继续道:身为掌门的第一任亲传弟子,所有弟子都该统称其为大师兄,而第二任亲传弟子,除去同辈需叫师兄外,前辈是不需要同叫的。
原是这般。江纾低下头。
一道计策在脑中浮现,他暗自发笑,双手揪着僧袍下摆,酝酿情绪,随后,哽咽道:可是师兄,我从小就被人欺负,永远低人一等,你难道
连叫声师兄让我听听都不行么?
他抬起头,眼圈发红,泪水欲落不落地在眼眶中打转,好不可怜。
江氏两兄弟顿时一脸震惊,江浩更是一噎,没想到这师弟变脸如此之快。
都是经历过后院宅斗之人,他们哪里没见过,心里霎时一阵唏嘘。
了尘师弟看起来挺正经,没想到功力深厚啊!
江正阳先反应过来,附和道:对啊,叫声师兄怎么你了,难道了尘师弟不配你叫吗?
你!江浩气得憋红了脸,却愣是蹦不出一个字出来。
以前这庶子哪里敢这么跟他叫板,分明就是仗着有那小屁孩撑腰,瞧不起他。
偏偏江正阳还不屑地嗤笑道:呵,欺软怕硬,趋炎附势的小人。
自打他进入佛宗,就没受过这种气过,江浩一股气直冲脑门,盯着他们的脸,就像是要盯出一个洞来,他气急败坏地一挥袖袍,放下话:你们给我等着,我要去禀报长老,新晋魁首目无法纪,欺人太甚!
他气势汹汹撞开江正阳,步履飞快地走了出去。
江正阳面露难色:他不会真的去找长老吧?
江纾摇摇头:他不敢。
但随即他想到江浩刚刚的脸色,人在冲动之下总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保不准江浩真会去告状,便接着道:现在去找江浩的沙弥,我们先一步带他找上长老。
若是不能一次定罪,我倒是无所谓,你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所以,江纾眼眸一眯,右手并拢五指,向下一劈:咱得先下手为强。
瞧着江纾意气风发的样子,江正阳有些愣神。
了尘师弟虽是年幼,城府倒是颇深,但这放狠话的模样,有点可爱。
江纾疑惑地撇了他一眼,江正阳这才回神,马上道了声好。
在原著中,这江浩就是个跟原主一样的炮灰,在前期推动剧情用的,自然是掀不起多大风浪,平日里又惯会做人,只把气撒在身份低微不敢反抗的人身上,原主就是其中之一,江正阳便是有次无意间发现原主身上的伤,重义气的他去找了江浩,江浩耍赖无果之后,他就直接告到管事长老那去,那些曾经被江浩欺负过的人就都纷纷站出来对质,这才一下将江浩摁死。
江纾此举,不过是将剧情提前了。反正现在剧情早就乱套,而且他也不可能真的和江正阳发生点什么,只要人设不崩,他就没必要给自己加太多戏,早点捋清原主路线,他才好待在男主身边给他送对象。
他们在溪水旁找到了江浩的沙弥。
听闻要去告发江浩,一开始那沙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毕竟要是江浩没事,他日后还得服侍他,岂不更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