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吐舌头,后知后觉想起来于泽煜十分反感他接触危险事件。
于泽煜郁气未消,刚毅的面庞绷的更有攻击性,他刚想说些什么,边上的小刑警拍了下他的肩膀。
于队,锁定犯罪嫌疑人了,案发当天搬入了小吃街隔壁的大楼。
掩住手机话筒,于泽煜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她定了去其他城市的火车,还有一个多小时发车。
于泽煜拧眉,犯罪嫌疑人怎么突然改变行程?他当机立断举起手机,打算叮嘱这不听话的弟弟别再牵扯。
哥!对面急不可耐说了几句。
于泽煜眼神安抚小刑警,安静地听完于歌的话,最终泄气地深深阖眼,劝不过你,是不是?
挂了电话,于歌直接拉上红毛朝工厂外走去。
屁股落在出租车后排的椅子上,红毛还没消化刚才的一通操作。
他十指交叉探身过去,于哥,你怎么知道案发现场是梧桐大道?
猜的。于歌掐了掐红毛粗糙的脸颊,那我问你,嫌犯作案后一般会将尸体远抛,但为什么选择闹市区的梧桐大道?
不知道。
身体上插针属于犯罪的标记行为,是为了满足某种特殊心理。她费了一番功夫,既想让杰作被人看见,又抱着侥幸心理希望垃圾桶被运送,恰好囚禁地点就在荒地,抛尸方便,一举三得。
出租车车轱辘颠了一下,红毛咂舌不成,重重咬了口舌头,抽气着继续问:囚禁在家里不是更方便?
街坊邻居都是眼睛,你是嫌疑人你慌不慌?
慌。那怎么把个大男人藏到荒废大楼?迷晕?
我看你是傻。于歌敲敲他的脑袋,死者自以为脚踏两条船没被发现。你女友约你去荒废大楼,干柴烈火的,你不答应?
红毛颔首,是这道理,那身高呢?为什么?
于歌话语一顿,看向车窗外疾速后退的街景轻声回答,那是我猜的,考虑搬运和将腿塞入冰箱的话
唔。恐惧如冰凉的蠕虫顺着肌肤攀爬,红毛浑身一颤,闭上嘴打算不再询问。
于歌单手托腮,柔和的落日余晖洒在卷翘的睫毛上,他喃喃说道:新猎物恰巧在平阳区,许燕燕无意撞见曾经的恶魔,以为是来找寻他。药物和过去记忆的折磨下,最后选择自杀
而恶魔的下一个猎物,是洛行之。
原本打算到事务所打两套太极拳,却一个下午泡在了两期命案里,红毛悔不当初。
出租车停在了小吃街门口,红毛大惑不解,我们不是去抓人?
不记得那天的女人了?
腿上有青紫,因为她是和成年男子搏斗,腰不好,是因为将半截尸体运入垃圾桶,将两条腿扛回家。
我操!不咸不淡的陈述夹杂着血腥的字眼,红毛不敢置信地端详于歌,这家伙不知不觉黑化了?怎么说起这些面不改色的。
他迟疑地跟在于歌身后,考虑是不是溜之大吉。只是见对方还是那副讨喜小混球的长相,半抱怨地跟上。
就是兔子,吃起草来都是认真专注的,何况是于歌。
更别说他于哥要出事,小绿说不准会哭的下橘子雨。
从楼道间的窗户不经意望去,火焰燃烧的天际不知何时布满乌云,湿度略高的狂风席卷小吃街,将地面被遗弃的包装袋、竹签吹到半空。
盛暑的暴雨总是突如其来,随着雨水倾洒在地上,尘土味儿四溅。空气闷的可怕,将人的心脏压缩成可怜的一团。空旷的楼道上急切的脚步声被隐在电闪雷鸣中,于歌直奔顶楼。
咚咚。
于歌屏气趴在门板上,屋内没有一丝动静。
就在红毛摩拳擦掌准备抬腿踹门的时候,咔哒一声,于歌拧开门把手推开门。
注意好我背后。他轻脚踏入屋内,嘱咐红毛。
红毛忙不迭地模仿谍战大片,膝盖半弯将后背贴上于歌,警觉地四处查看。
屋内一片昏暗,阳台窗帘半开,雨水如水帘般顺着屋檐倾洒,黑云压得很低,阳台衣物已一件不剩。
看样子女子已经逃走,卧室衣柜空无一物,洗手间的洗漱物品皆被丢入垃圾桶。
油烟机闪烁灯光,灶台上还残留着中午的油渍。于歌喉结轻轻滑了一下,拉开了冰箱冷冻柜。
暗色冷藏物依旧藏在里面,一道闪电劈过,几秒后轰鸣的雷声如期而至,于歌飞速拉开抽屉,随后在震耳的雷鸣中干呕两下。
粘腻冰凉的空气如同带着血腥味,他强忍不适将冰箱迅速关上,扬声让红毛不要转头。
发生什么了?
于歌因为反胃眼眶泛红,他取上挂在墙上的铁锅,直接往沙发走去。
红毛顺从地闭嘴,也轻声跟上。
双手顺着沙发边缘摸索一阵,最后竟直接将沙发从中间掀起。
于歌举起铁锅往后跳了两步,一只手悄然钻入衣兜。
卧槽!红毛骇然。
女子手持菜刀双目赤红,扶着沙发边缘坐起,你怎么知道。
虽然我不是豌豆公主,但中午坐了也觉得触感不对。
女子原打算留下假线索,让警方以为她已经前往火车站,分散警力,而她只需要藏在最危险的地方,风头过去后乘坐黑车离开。
但计划被打乱了。
刺目的闪电划过长空,女子如同偏执的厉鬼,笑道:你挺聪明的。
许燕燕是你杀的吗?
谁?
因为发现了他双性恋的真相,所以将人关起来八个月,不是吗?
记忆浮现,女子不屑地讥笑,杀他做什么,日子要向前看。
向前看是用锁链卑微地获得爱情吗?
红毛不断挤眉弄眼,生怕于歌说更多惹恼对方。两个大男人也是血肉之躯,经不住菜刀。
果然,女子目眦欲裂,与暴雨一同嘶喊:你能保证谁永远爱你吗?你不能!他犯了错,死有余辜!
喜欢男人,还不是躲在床底乞求我给予食物?沾花惹草,还不是像狗一样被链子拴住渴望被原谅?!
都是活该。女子压根没想举起菜刀和人血拼,她一边声嘶力竭,一边往窗台挪去。
她早在大楼阴面安置了绳索,只等时机一到悄然离去。
按下停止录音键,于歌抽出手,在脚下放下铁锅,双手举起表示不再阻挠。
就在摸上绳索的时候,女子瞥到楼下横停的警车,几位警员迅速从门口涌入,而窗帘后,也缓缓走出一位端枪的警员。
女子无力地跪坐在地上。
暴雨倾盆,警车顶上红蓝相交的灯光映在墙壁上,大楼拉起了警戒线,媒体蜂拥而至,争相报道这起轰动全城的残忍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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