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歌没接收到有效信息,面上未露遗憾,红着耳尖钻入浴室。
急不得。
通风口嗡嗡作响,于歌的手刚沾上衣角,眼眸倏地一亮,忙不迭抱起衣服蹑手蹑脚走出浴室。
客厅回荡着电影中厮杀的音效,段秋已经重新摔入沙发嗑起瓜子。
于歌贴着墙壁轻脚移动,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将干净的衣物丢在餐桌边的椅背上,不忘取出一个一次性纸杯放在桌角。
今日又是烈阳暴晒又是瓢泼暴雨,踩了干泥巴也见了冰箱中可怖的尸体,身上的味道绝对说不上好闻。
于歌脱得光溜溜,光脚站在花洒下,任由滚烫的水流在头顶汇聚滑落。
卷翘的睫毛经不住水的冲击不断颤抖,白皙的肌肤在冷光的笼罩下如同润玉。
于歌迅速洗了两遍头,将身上绵密的泡沫冲洗干净就调小水流,支起耳朵注意门外的动静。
他手上握住一个浅黄色的肥皂,尖尖的虎牙昭示主人的好心情。
潺潺的水流在出水口汇聚,像是小漩涡。
于歌耳尖抖了两下,那低沉的声音,严辞云下来了!
他火急火燎关上花洒,取了浴巾围住下.身,迅速用手在布满水雾的镜子上擦拭两下,确认湿漉漉的头发没撇到一边变成非主流,旋即拧开浴室门探出脑袋。
严?在吗?
脚步声传来,对面沉沉应了声。
我衣服没拿,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段秋望着严辞云走去的背影,愣怔地直起身,心情起起伏伏。
先前他可是亲眼见到于歌拿了衣服进入浴室。
再看严辞云匆忙的脚步,段秋眼睛倏地瞪大,不好,这老处男曾经扬言要干他,去送衣服于歌会有危险!
思绪再一转,先前青年半羞涩半慌乱的神情映在脑海,段秋捏起葡萄丢入嘴中,放心地重新躺回去。
你情我愿,谁爱干谁干。
严辞云淡淡看了眼桌上的纸杯,明白于歌这是喝水忘了。他捞起衣服屈指敲敲阖上的门板,心跳莫名地加速。
咔哒一声,一颗湿漉漉的脑袋悄悄探出来。
勾引第二招:勾引。
晶莹的水滴挂在青年纤长的睫毛上,剔透的瞳仁染了潮气变得湿润,含了秋水凝望过来。滚烫的水流让他的面颊浮了醉意,耳尖、眼角、鼻尖、两腮都挂上浅红。
就如一只灵气的鹿。
严辞云屈起的指关节用力绷紧,喉结滑动两下,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喉咙发紧的感觉。
眼睫上的水珠终是承受不了重力,在空中划过,最终溅在青年突起的锁骨上。
圆润泛红的肩头,方盈一握的腰部,匿在浴巾中的胯骨线条。
严辞云深深阖了下眼,理智疯狂地叫嚣让他逃离。
谢了。于歌狡黠眨眼,将门开的更大,不小心摸着严辞云的手接过衣服。
触及到手背的指尖柔软温暖,严辞云心尖一颤,抬眸却撞见小巧饱满的红点。
!感受到全身的血液瞬间沸腾,他赶紧将衣服塞过去,视线飘忽扬扬下巴,暗示于歌快去换上。
他不敢说话,怕沙哑到可怕的声音吓到他的宝贝。
于歌偏不让严辞云逃,他抬了下后腿打算故意摔一跤,将人缠入浴室里。
恰好先前紧赶慢赶,淡黄的肥皂压根没安放好,顺着肥皂盒一路滑落在盥洗池下。于歌手长脚长,一脚蹬上肥皂。
滋溜一下
一瞬间天旋地转,本就浑身发酸无力,于歌的小腿绷得直,以脚跟为中心转了个说得上优美的圈,连带着严辞云一同砰然摔倒在地。
严辞云始料未及,强大的反射神经让他迅速小臂撑地,另只手揽过身下的人,减轻撞击的力道。
浴室响声震耳,段秋一个激灵狠狠咬了下舌头,望着浴室的方向欲言又止。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
严辞云掌心牢牢托住于歌的腰部,细滑的手感让人食髓知味,但担忧让旖旎的心思尽数散去,他垂首问:还好吗?
于歌面上再也挂不住做作的神情,痛地龇牙咧嘴,浑身没劲地挂在严辞云胳膊上哼哼唧唧喊痛:我膝盖痛。
另个人的温度顺着身后压覆的身体传递过来,喑哑的嗓音和严辞云的味道强势地侵占感官,又被整个人按在怀中,于歌只觉得他的身高都被喂了狗,现在就是个没用的小孩儿。
气性一上来,于歌脑袋发热,一挪屁股就抬手楼住严辞云的脖子继续哼唧,明摆着痛的没法起身。
乖,我们先出去。严辞云托着人起来,又取了浴巾披在于歌背上才离开浴室。
段秋斜睨过去,好家伙,都搂怀里了。
鼻腔一热,段秋急忙扭头对着电视背诵清心咒。
于歌破罐子破摔将脑袋耷拉在严辞云肩上,玩心大起地对着他脖子吹气。
快露出破绽,做点出格的事情吧,渣男。
沐浴露的香气裹挟着青年的鼻息拂来,严辞云克制住疯狂的念头,眸底一片暗色,他吞咽一下,只轻声吐出一个字,乖。
于歌摸不透严辞云揣了什么想法,动作颇为老实地给他擦云南白药,给他吹头发套衣服,眼睛瞪酸都无法从他的面上找出一丝破绽。
真就像个不遗余力照顾朋友的好男人。
直到被塞入软和的被窝,朦胧的灯光下,严辞云也只是为于歌掖了下被子,道声晚安就离去。
于歌瞪着天花板,膝盖还在隐隐作痛。
钟表滴答的声响在静谧的屋内格外突兀,夜已深,于歌困意全无,半晌咧嘴一笑,抱起一个枕头直接找到严辞云的卧室。
看着靠在床头阅读的严辞云,于歌委屈道:做噩梦,害怕。
一起睡好不好?
勾引第三招:示软。
作者有话要说:mua威猛先生洁厕灵、殷、快乐每一天、蹙损他淡淡春山、橘里橘气的喵叽、俺是你哥~
第25章
这情景实际上有些滑稽:房子的主人将最为干净的主卧让给客人,结果那位不听话的客人抱上枕头,又跑来挤客房。
严辞云合上晦涩的诗文集,抬眼就见到套着熟悉衣服的修长身影。
是他的纯棉睡衣,半透明的浅色扣子潦草地扣上两颗,月色在他的锁骨窝聚成浅塘,又挤过交叉的衣摆,让对方小巧的肚脐眼若隐若现。
穿上同一件衣服才能发现,虽然个子相仿,于歌的肩膀也若削成,却远不及严辞云的宽阔。衣服的肩线松松垮垮掉下去一截,显得人慵懒无比。
客厅灯光尽灭,静谧之中细微的声响都如同火花炸裂。于歌将腮帮子搭上枕头,不打算给严辞云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踩着草编拖鞋直接走去。
这间客房严辞云生活的痕迹显然淡了很多,属于他的味道也几不可闻。
好不好?于歌像是找到了主场一般使劲儿演,耷拉眼皮唇角下陷,语气里尽是试探和可怜。
浅蓝的睡裤被于歌卷了两道,精瘦的脚踝漂亮的不像话。站在床沿,一只脚已经急不可耐钻入温热的被窝。
从于歌进入房间的那瞬起,严辞云一向平稳的呼吸就被轻易掠夺。对方就像只不知危险的绵羊,毫无戒备地踏入猎人的狩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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