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放才沉声道,要尽快将列兵渡化,否则大祸将至。
迟了迟了黄盈盈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地窖中竟然显得阴森,你宝贝儿子已经先一步被我种了引魔骨,他不去找阴谷,阴谷也会找上他的
容放僵立在原地,引魔骨
黄盈盈的声音恶毒得令人作呕,这个引魔阵就是给他准备的,到时候即便没有邪刀做容器,他也难逃宿主的命运!
她的话一落下,众人面面相觑,你究竟与他什么仇,竟然要害他到这种地步?
害他?没有的。容仙君自己也说过,做坏事不一定是因为恩怨情仇,也有可能阻了谁的道,或者刚好需要这颗棋子。我恰好需要个双阳之体的容器而已,他恰好附合这个条件而已,我对他没有仇,没有怨哦,说没有怨也不对,毕竟你们谁不是把他当做温室之花一样呵护呢?我只是让他生长得艰难一点而已,说不定他还要感谢我
一道风刃将黄狐的脸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
封亭云握剑的手几乎在发抖,他的眼底隐透血光,若是仔细一看,这哪里像是昔日天人之姿的凌云君呢?
你竟然对他种引魔骨?众人从来没有听过封亭云用如此邪气冷森的语气说话。
黄盈盈抬脸看他,脸上的血痕殷殷,是啊,凌云君,你很生气吧?他现在修为全无,你要是去迟了一步,说不定就见不到他了呢。
哈。好可怜。
第59章疯魔(修)
施主,曦青上尊已经身负重伤,这样都免不了你心中的仇恨吗?既远站在玄策的面前,挡住容游的视线。
我对他没有仇恨,我只是想杀了他。容游手中的玄光刃沾着鲜血。
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不会让你杀了他。既远与玄策已经相识多年,当年在太虚宗还是同窗,要不是因为近日鸣江附近有妖兽滋扰凡间,他本该在此地为玄策镇守,也不至于让玄策被容游所伤至此。
既远,你让开。玄策苍白的唇色抖了抖,他的胸口下方破了个口子,白织衣已经被染红。
你说,你是师姐的孩子?玄策跌坐在化莲池中,护住身侧一朵白莲,莲托上只一个小人,小人已经睡着。
看来曦青上尊没有忘记她。只可惜她早就死了,记得也没有用了,她在绝境中用五妙铃唤了你千百次,为什么当时你就是不愿意去看她一眼呢?
容游的话一出,玄策眼中出现一丝迷茫,唤我?当年,她不是不是已经葬身在九婴的腹中了吗?
容游的面上出现了几丝嘲讽,她不是应该在雷火山死了,对吗?没想到吧,她没死成。她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被九婴噬了金丹,奄奄一息之际,靠着自己的意志力爬出了雷火山,结果被个道人所救。
既远阿弥陀佛了一句,既被人所救,为何不联系师门?
容游看了他一眼,既远被容游的眼神看得眉心一跳,正欲询问,就听见容游忽然笑了,那笑声就像一把火舌,把玄策烧得体无完肤。
容游笑得满面血泪,才停下来,曦青上尊,你的师姐十七年前把五妙铃都摇坏了,她摇一次,那个救她的道人就凌.辱她一次直到有了我。
玄策呼吸急促,面色淌白,语气中带着无法置信,凌.辱?
容游又开始笑了,这一次春风拂面,如果忽略他脸上的泪痕,或许真的是一个和煦的笑容,想不到吧,那个救了她的道人是个道貌岸然的恶棍,救了她以后,日日夜夜地榨.干她,折辱她,直到她有了个肮脏的孩子。
有了孩子以后,她终于不敢再摇铃,最后实在是痛苦至极,给自己师妹的道侣写了封家信,才得救。
可惜啊,她觉得自己已经脏得不能再脏了,她不敢再回临仙宗,她在容城主的帮助下生下了这个罪恶的包袱,余生都在自我唾弃和怨恨中度过,临终之前,还要我给她寻个答案。曦青上尊,你说说看,这个答案该是什么呢?
是你七年来不曾给过她求助的回应?是你当年匆匆离开雷火山抛下了她?还是当年执意带着他们进入雷火山?或者更早之前,你目中无人,从来不给她的感情一个结果?
她命不好,要是当初在雷火山死了也就罢了。
她死了,烟消云散,可是我呢?我背负这些东西那七年,她看我的眼神有时像看一堆垃圾,有时又像看一只可怜的流浪狗。
上尊,与其说她恨你,不如说我可怜她我这么可怜她,总得为她做点什么吧?
说到这里,溶游的声音变得很轻。他说一句,玄策的脸色就白一分,直到最后,玄策吐出一口鲜血,正好把怀里的白莲染红了。
容游也精疲力竭,事实上刚刚那一刀已经耗费了他所有心神,他知道自己杀不了玄策,可他也不想再这么活下去太累了,他修不了仙,还得背负着这些腐暗的记忆,他的出生就是个错误,他的一生从来没有过光亮,唯一动过心的那个人,马上就要和别人结成道侣
容游咳了几下,后背有人将他拉住,把手里的玄光刃夺了过去。
阿弥陀佛,容小友,你终于来了。
容新把这个养弟的手用绳子绑在一起,小弟,你别挣扎哈,我先把你带回百灵山庄,到时候你想干嘛我都不会阻止,现在你就听话,先跟我走。
容游盯着他的脸一动不动。
容新在他手上绑了个蝴蝶结,见他既不挣脱,也不说话,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弟弟,傻啦?
容游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你来了。今日不是你的大礼吗?
容新拍了拍手,你这不是闹腾吗?我刚刚已经听完墙角了,你这一股脑把故事都倒出来,总得要给犯罪嫌疑人一个辩护的机会吧?
辩护?
容新点了点头,过去将玄策从化莲池中扶了起来,师尊,你撑住。有什么误会总要说清楚的,当年到底是如何,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你真的把人家姑娘抛下了吗?你真的收到了寻音决却当做无视吗?
容新按住他的伤口,把容放给他的药都倒了出来,容放以为玄策会把容游伤了,没想到玄策根本没有还手,胸口跟个血窟窿似的,不停地涌血。
玄策虚弱地咳了一下,我不知道师姐还活着那一年回了山门,我便闭关不出是的,他重伤难行,差点废了修为,若不是他先掌门为他耗费心血,如今他早就成了一捧黄土。
若我知道,知道她活着,我也不会在缥缈峰为他们立衣冠冢。
当年许多弟子命丧雷火山,大多已经被九婴吞骨吃肉,玄策斩了九婴头颅,剖腹以后也没能找到众弟子的尸首,加之他已经到了极限,自然无法将每个人的尸骸都带回临仙宗。
容新沉默半响,终于涩声说道,容游,你看,破案了。你总不能让一个连自己是生是死都不知的人去力挽狂澜,如果师尊真的是故意的,又何必十七年都把自己关在缥缈峰呢?
你说他不该一意孤行进雷火山,可是据我所知,九婴为祸凡间,还杀了不少修士,很难寻到踪迹,凶兽就在眼前,支援就在身后,如果是我,恐怕也会进去。
就算人会冲动犯错,难道因为一时无意的错误,就要一直被记恨甚至被夺命吗?容游的娘是个苦命的人,可是造成那一切的人并不是他师尊啊。
他已经为自己的一意孤行付出惨重的代价,十七年都困在自己设的阵中,这难道还不够吗?
容游无知无觉地站在原地,失魂落魄的样子令人不忍心再责怪。容新知道这小孩更多的可能只是想发泄而已,毕竟一个人从小面对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亲人,多多少少都会受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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