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尊贵的皇子做到这一步的,除了喜欢不做他想。
可他说了会给我准备大礼的。
云容被这一认知给打击的不轻,想起周泽之曾说的你身边怀着这心思的可不止我一个。
是不是证明他早就知道玉珩也喜欢他?苏玉清也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大脑开始有些眩晕,眼前不断浮现出玉珩绝艳的脸,或是温柔,或是调笑,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在他心里扎根。
他张了张干涩的喉咙,极轻道:他不会害我的。这是一种笃定,是云容对玉珩的信任。
他当然不会害你,但他会害别人。
苏玉清沉声道:所谓的大礼,绝对是要季家难堪,让你亲事作废。
他面上带着十二万分的认真,对云容说道:容哥儿,六皇子对你执念之深,远超常人。绝非喜欢二字所能形容,他是个疯子!
第42章
直到坐上马车,云容依旧没有回过神来,连云夫人叫他他都没有反应。
周氏皱了皱眉,探出手轻轻碰了碰云容的脸,把云容吓了一跳,他当即一偏头,娘。
容儿,方才苏家公子跟你说了什么?
没,没什么。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罢了。云容拉回思绪,转头朝周氏轻笑道。
无关紧要的事?你瞧瞧你笑的样子?不想笑就别笑,有什么事是连娘也不能说的?
云容脸上的笑意太过牵强,明显是在说谎,周氏面上表情都严肃了不少。
云容:
他脸上笑意一下子淡了下去,沉默半响才缓缓道:只是一些书院的旧事,没其它的。
见他死活都不愿意松口,周氏也不逼他,叹了一口气道:你如今也大了,是该有些自己的秘密。要真有什么事也别硬撑着,有我们呢。
云容抬起眸,张了张口,愣是没憋出半个字来。要他跟他娘说玉珩喜欢他?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一时间马车内寂静无声。
云容为难的模样映入周氏眼帘,她目光微动,握住他搁在膝上的手,柔声道:不想说就别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云容琥珀色的眸子浮现一丝温暖,轻轻点了点头。
云尚书府离皇宫颇近,马车疾行只走了盏茶功夫。皇家禁卫军护送着马车,见其进了云府方才离开。
云容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院子,也没了往日的闲情逸致,就连沐浴也不曾,简单洗漱后,直接让夏竹她们伺候自己更衣。
一身的低气压,让一杆下人全都敛声屏气,动作间透着小心翼翼,生怕惹了主子不快。
见屋子里伺候的人如此紧张,云容缓和了下自己的神色,温声道:今日不用你们守夜,都退下吧。随即朝她们摆了摆手。
是。丫鬟们福了福身子便退下了。
看着身边还站着的夏竹四人,知道她们担心自个儿,云容扯出一个笑容,你们熄了灯也退下吧。
想了想补充道:我只是太累了,并无大碍,你们无需挂怀。
*
另一边,金碧辉煌的大殿里,皇后穿着一身大红色寝衣,懒洋洋的躺在凤榻上。一手支着头,显得有些倦怠。
旁边的心腹大宫女正为其轻轻打扇,她紧闭的眼眸微张,红唇中幽幽吐出一句话来,你觉得云府的公子如何?
朝华殿上只有一位云公子,不知道皇后为何会突然发问,大宫女打扇的动作顿了顿,小心道:极好。
她今日看了看,是个神仙似的人物。
是极好。皇后意味不明的笑笑,如果不好,又如何当得她儿子的心上人?
思及此,她缓缓直起身子,轻声道:陛下每年不都是要秋猎吗?今年不如提前一次。
*
云府,云容昨晚睡的虽早,但因为心里揣着事,所以睡的并不甚安稳,做了一夜的噩梦。竟然破天荒的睡到了辰时三刻。
被夏竹唤醒时,云容都没缓过劲来。
他眼神迷茫的盯着精致绣纹的被褥看了片刻,这才摇了摇有些沉重的头,无端感觉难受的紧。伸手一摸额头,揩了一手冷汗。
夏竹拿了帕子给他轻轻的擦了擦,少爷可是做噩梦了?
嗯。
云容伸手接过秋兰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缓解喉咙的干涩。朝正在挂床帐的秋月吩咐了一声,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是。秋月应了一声,几下结束手中活计便出了里间。
待云容沐浴完后,身上顿时清爽了不少。他心情也跟着松快了一些,坐在自己房里随意的用了些早膳,便如往常一般练了一个时辰的字。
午时,他是要去正房陪周氏用膳的。刚一进院子,就听到云夫人极不耐烦的声音,又来?
他眉头皱了皱,快步走进屋子,就看到本来应该还在衙门办公的云尚书居然回来了?
云容讶异道:爹,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今日事少,便提前散了。云逸见一房人均已到齐,便伸手摸向袖子。
注意到他爹的动作,云容眼皮一跳,这太熟悉了。
果然,云逸从衣袖里又取出了一份请柬。不同于上次的大红色,这次完全是金灿灿的,那明亮的颜色,仿佛要闪瞎人眼。
云逸:圣上的请柬,今年的秋猎提前了。皇家每年都要举行秋猎,邀请上京世家贵族参加。
这是专属于少年人的活动,展现大宋朝年轻一代的朝气。凡是四品官员及以上的亲眷都能入围,参加角逐,但前提是要年满十五。
所以虽然云容满足这个条件,但他一次都未曾参加。
容儿昨个儿刚满十五,年纪合适,岂不是又要赴宴?
只要一想到昨晚在皇宫发生的一切,周氏就浑身冒汗。刚刚摆脱了皇后,现在又来一个皇帝,站的地位一个比一个高,令她无从反抗。
宽心,这次有我陪着,不会有事。云逸安抚性的对周氏一笑,知道朝华殿的事对妻子打击不小。
云容轻笑出声:不过一次狩猎,娘你在担心什么?上头总不会难为我这么个微末人物。
看着云容含笑的脸,周氏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把事情给阴谋化了?
她吐出一口浊气,缓声道:也是,左不过是个围猎。更何况云容已有亲事,不会再出现赐婚。
殊不知安慰她的云容心里正泛着不安。
十日后,皇家猎场。
今日因为骑射,为了方便,云容穿着一身白底蓝边的箭袖长袍,袖口用银丝绣着精致的广玉兰,衬着他如玉般的容颜格外雅致。
坐在高台上的皇后见了,嘴角微弯。
一旁的青年男子含笑道:不知何事,惹得母后如此高兴?
皇后移开放在云容身上的视线,转头看着青年,自然是好事。
说着伸手为他理了理衣领,柔声道:珩儿可是不能来了?
青年一颔首,我已安排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