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带着心疼,你这是作甚?想打我直说,让你打就是了,何必折腾自己。
云容这一撞委实不轻,伤敌八百他自损一千,额头磕的疼的厉害,额角青筋直跳,嘲讽出声,呵呵。
他岂止是想打他!!简直是把他塞回娘胎的心都有了!
可打小良好的教养,让云容根本骂不出来,导致他搜肠刮肚了好一阵才蹦出几个字儿,你简直龌龊,恬不知耻!
龌龊?
玉珩神色变换了一瞬,随即垂下眼帘,大笑出声。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他这突兀的笑弄得心头一悸,云容恨不得鱼死网破的心思都被熄了个透彻。
像是有人突然扒光了他的衣服,朝他后背倾倒了一盆毒蛇般悚然,直刺的他背冒冷汗,极致的寒意,让他脸色煞白一片。
你说,平素怎么动作都不开窍的人,怎地一下子便通了?收敛了笑意,玉珩兀的抬首,朝云容意有所指道。
他缓缓俯身,趴伏在云容身上。歪了歪头,朝云容露出个天真的表情来,眼里全是纯质,露齿一笑道:我确实想睡你,已经很久了。
云容;!!!
他怎么敢?怎么敢承认?
现在被钳住手脚,半边身子皆麻了一片,外边想必也被玉珩收拾妥当,他根本无从抵抗。
云容极慢的转动了下眼珠子,低声道:在这榻上,还要我请你吗?
这次轮到玉珩发不出音来,他脸上也再摆不出什么假面,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瞧了云容片刻,恢复了他原本的调子,清澈中透着丝丝华丽,撩人心窝,自然不用。
说着,利落的直起身子,动作极为优雅的褪去了衣衫,仅着一身雪色里衣。
随手摘掉挽住发丝的玉簪,一头秀发径直散落,鸦色的发丝垂落在他肩头,黑与白的杂糅,让他面容比平时更加耀眼夺目,眼尾一扫,比旁人要深的眼窝,生生拖曳出一股缱绻来,无端勾人的紧。
瞧着尚且躺着的心上人,见他并没有丝毫动作,就那样静静的等着他一样。
玉珩平直的嘴角,露出一丝极浅的弧度,脱去鞋子,极为自然的上了床榻。
云容冷眼看着他,不吵不闹,还侧了侧身子为他让位。
身旁稍稍沉陷,清新凌冽的气息缓缓将他包围,腰间搭上一只温热的手,云容抿了抿唇瓣,并未反对。
玉珩移动脑袋,偏了脸来看他,须臾,温声道:阿容,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睡一觉,单纯的睡一觉。
后背和手臂连续不断传来的疼痛,都不及今晚云容对他心里造成的伤口来的猛烈。像是一把尖刀直入心肺,稳准狠的拿捏住了他的短板,肆无忌惮的戳刺他。
偏偏那握刀的人正是他那求而不得的心上人啊。
有痛说不得,日复一日的思念像浪潮般将他淹没。
以前尚且勉强忍住,但在心思剖白后,遭遇这茬,又如何能在这漫漫长夜,空无一人的大殿中若无其事的安眠?
他不过是心里止不住的难受,胀胀的,像是圆圆的泡泡,不过里头装的并非是七彩斑斓的光,而是一种委屈和酸涩。
他是真的真的想他的阿容了,明明才在一起待过,却仿佛怎么也待不够。
第52章
夜半三更,室内一片静谧,只能听到些许呼吸声。
云容半侧着身子,也没入睡,而是睁着眼睛盯着床边的锦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腰间搭着的那只手,还是保持着一开始的温度。哪怕是在被窝里捂了半响,依旧是温温的,不曾有一丝半点升温的迹象。
阿容,可是睡不着?
方才可是撞疼了你?
玉珩又自说自话了几次,均是无人回应,就在云容以为这家伙终于消停下去了,带着几分犹豫的声音缓缓响起,要不,我抱着你吧?
阿容既然睡不着,那心里一定是有事的,多个人陪着总归要好上许多。
罪魁祸首是完全没有点自知之明的,说着,旁边躺着的身子就渐渐移了过来,环绕在身侧的清冽香气霎时浓郁了不少。
对于突如其来的神转折,云容也没动弹,就维持着这么个姿势静静的躺着,随即落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明明是夏季,在这大六月的天里,却像是一头撞入了寒冬,鼻尖全是冰雪的味道。
说来也是奇怪,玉珩感情如此炽烈,身体温度却截然相反。温凉的,说不出的凛然。
左肩上又传来熟悉的沉重感,云容抬了抬眼皮子,淡声道:玉珩,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
将脑袋放在云容肩头的玉珩笑了笑,只是想靠着你。
云容:
须臾,他才再次开口,我知道你的心意,你
所以你昨晚的那番话是故意说与我听的。没等云容说完,玉珩便截下半句,音色平稳,辨不出喜怒。
是。
顿了顿,云容有些艰难道:我喜欢的是女子,而不是像你一样的男子。他好好的一个直男,自然不可能喜欢什么同性。
岂料玉珩听到后并没有丝毫生气,反而语气有些轻松道:就这理由?
他还道是什么,没想到就这玩意儿?
什么叫就这个?
云容倏然转了身子,一下子便把搁他身上的玉珩给掀翻下去。
既然他今日能摸到他房里,继续放任下去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事,倒不如趁此机会跟玉珩好好谈谈。
可刚才兀的动作让他脸颊和玉珩不可避免的碰在了一起,极为光滑细腻的触感从脸上传来,云容反射性的直起身子,就被尚搭在腰间的手一揽给拽了回来。
这更深夜阑的,你起什么身呢?
轻缓的嗓音响在耳畔,云容下意识的抖了抖,再想动作发现方才的一下子让他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了玉珩怀里,压根儿没法子挪动。
云容:都是两个男子,亲都亲了,还怕什么抱?
勉强在心里为自己打了下底,云容缓声开口,玉珩,你我皆为男子,根本不可能。
为何?玉珩奇怪道。
云容:???
他居然还要问他为何?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深吸了一口气,云容为其前面的话再添以润色,男子怎么在一起?别的不说,成亲都是难事,更别提孩子,想都别想。
在这个时代,森严的封建制度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
玉珩偏了偏脸,低声道:阿容,你不必担心。
云容:???
他什么时候担心了?不对,谁担心了!
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愤怒让云容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反驳道:担心个鬼!你才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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