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特别的邮递员灵巧的从窗口塞进了一卷最新鲜的报纸,正好打在玛丽的脸上。属于昨夜的一切忐忑情绪和惊慌颤抖都已经很好的被睡眠抚慰,从被子里伸出的手拿起了报纸。无论昨天那双手呈现的是一种怎样令人惊恐的色彩,显然今天从被子里伸出来的已经是一双真真正正属于人类的双手了。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也是这双手连着那雪白莹润的臂膀显得是那样的特别,别被的美丽。连光线好像都格外留恋,要不怎么解释那□□在外的皮肤好似都发着光呢。
显然玛丽早已发现了自己已经“回复正常人”的事实,她显得精神极了。
悠闲地靠在床头,抖落开卷起的报纸。玛丽突然发现了这些天自己一直忽略的事,在这个世界里,自己重新又拥有了听说读写的能力。明明依旧是扭曲的字符和陌生的音节搭配,可是自己却莫名的知道含义。
从那天醒来起,无论是海军的短暂问话,还是屋子的一切摆设标记,海军背后印着的巨大的两个字“正义”,自己都不曾产生过疑问。只要是心里所想就可以毫无障碍的转化为出口的陌生音节。这代表着什么,自己被这世界认同了吗?那经历过的上个世界,被当做傻子,被冷漠对待的时光竟是个笑话不成!
那原本的自己呢?那个死去前的自己呢?她叫什么名字,说着怎样的语言,被怎样的家人朋友珍惜着。又是怎样的珍惜着别人的呢?这一切,玛丽已经失去了追忆与追悔的能力。失去了名字的自己,算是什么呢?海军那样干脆的叫出着的玛丽是现在自己所拥有的唯一东西了。
虽然自己后来睡着了,这也并不影响自己的感官,昨天夜里,那名海军没有回来。这是这些天从未有过的事。虽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表明,那名海军也未曾做出过任何不合时宜的举动和言语。玛丽的直觉告诉自己,那海军看像自己的目光里充满着一种强烈的东西,那东西让玛丽整个人皮肤都细细的紧缩在一起。她甚至知道,那每天摸着自己头发的双手也好似在巨大的克制着些什么。
所以,玛丽从不在海军在着的时候“清醒着”,一切假装自己好似依旧被溺水折磨。乖巧的躺在他的家里,他的卧房,他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