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终是把矛头指向上和门,脸色阴沉,杀意不加遮掩:
“走吧,我们从正门进去,既然已经成了提线木偶,他们就没必要活着。”
薄暮山今夜的晚霞是深红色的,鲜血染就,天光不夜。
正殿之内,门主坐在宝座上,周以光同周衍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肆意闯入,被这些乌合之众团团包围。
所有被控制了心神的弟子都围在正殿,意识尚存的,正在组织牢房里被关押的人逃跑。
今夜之后,上和门将于江湖当中臭名远扬,众口悠悠,所有阴险的秘密都会大白于天下。
无数提线木偶提着森森寒剑,围着周以光二人,包围圈逐渐缩小。
周以光与周衍背靠背,问:“你的伤好了吗?”
周衍:“瘴气散了,这点伤,没问题。”
周以光:“那就是没好,交给我吧。”
周以光的青玄剑已断,现在他手中拿的,是随便捡来的一把凡铁,却也不妨碍他把天命剑法用的酣畅琳琳。
一剑纵横,数十人被击退几丈,干脆利落的封喉,鲜红滚烫的血液从他们的喉管当中喷涌而出,却只在剑尖沾了几个血珠,手起刀落之间,沿着剑刃滚落到地上,寒光闪过,干干净净,了无痕迹。
哪怕杀出尸山血海,也是一贯的倜傥风流,衣袂飘飘,不染尘埃。
众人用看魔鬼一样的眼光看着周以光,寒意直接从头皮窜到牙齿,一路蔓延到尾椎骨,后来的那些内门弟子都不敢上前。但是每当门主催动手印,他们只能不受控制地冲过去。
这些人明明已经被炼化的没有痛感,无知无觉,但是在周以光的剑招之下,还是会有恐惧,周以光嘴角扯出的笑容带着震颤人心的寒意。
周衍看着周以光,用自己的剑招生杀予夺,没想到除了自己以外,还能有人,把这套剑招用到这种境界,眼神中一点也不掩饰欣赏与赞叹。毕竟,他周以光,是我的人。
不出一刻钟,上和门的傀儡已经横尸遍地,自剑尖滚落的第一滴血犹未凉透,后续便有新的尸骨堆叠。
内堂供奉着一尊可怖的罗汉像,刚好,香炉当中的线香燃尽之时,最后一注灰烬散落,周以光杀死殿前最后一个傀儡。那个傀儡的尸体撞在供奉罗汉像的赤金檀木桌上,砸断一条桌腿,桌面晃动,罗汉像摔在地上变成裹着油彩的碎片,香炉被打翻,香屑翻飞。
漫天纷飞的香屑并不能压制空气中弥散的血腥之气,这些傀儡的血,异常腥臭。
整个上和门的门徒,活着的,只剩殿前宝座上的最后一人,上和门的门主。
或者说,从来也就只有门主这个老女人一个人。这些傀儡,一半是人,一半是提线木偶,虽然像人一样呼吸,一样有着喜怒哀乐,一样也会恐惧,但他们唯独没有忠心,上和门中,忠诚是靠邪祟来操纵的,实在可悲。
宝座上的女听她讲话的声音,也就三十多岁,可她这一副模样看上去,却早已老态龙钟,风烛残年。
失去黑色瘴气掩护,那女人的功法根本没办法与周以光抗衡。
没有犹豫,没有怜悯,一剑刺中心脏,周以光松手,就让那把随手捡来的寒剑插在门主的心脏上,让这场杀戮看起来更有仪式感。那把剑甚至已经将女人穿透,把她直直地钉在宝座上,像个标志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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