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在马车里一家一家发红包,铺子里会准备年货,宣和并不过问,他就是来送钱的。
大雍的流通货币以铜钱为主,对于普通人家而言,用银子的时候不多,黄金就更别说了,偏僻些的地方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见不上。
京城自然不至于如此,但宣和上来就是真金白银,不说别的,视觉冲击力是很大的。
最低等的伙计也能拿到五两银子,几位掌柜拿的都是金子。
四个市集上都有他的铺子,前头有人通知,他走到哪都有掌柜带着伙计们出来给他这个大老板拜年,顺便狠狠吹捧一通,周围还聚着看热闹的人。
他们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一个个笑得见牙不见眼,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地说,夸得那叫一个真心实意!
宣和一开始有些不习惯,不知道前几年自己怎么过来的,过了几家店铺就麻木了。
就当他们吹的不是自己吧,这样想着,宣和自在许多,直到他到了摘星楼——京城最大的酒楼,高三层,达官贵人们最爱的聚餐之所。
马车行至摘星楼下,宣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他没记错,摘星这名字是他取的,至于出处……
宣和走下马车抬眼一看,果然看见摘星楼的大门上挂着木刻的楹联: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沈宣和:……
这对联作为对联实在不合格,但它作为一首诗,从三年前摘星楼落成沈宣和站在楼顶随口吟出时已经被无数人奉为经典。
时至今日,还总有人慕名前来摘星楼,上了三楼之后无比陶醉地吟一句:“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因而这诗句硬是被挂在了门上。
所幸摘星楼内的伙计和别处也没什么区别,成排的站好恭祝老板万事如意。
宣和顶着堂内食客火热的视线,面不改色地为大家发红包。
今日在一楼大堂坐的大半都是文人学子,无他,就是听说宝郡王今日要来发红包特地来见他的。
这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摘星楼刚落成那一年还有人要求他再赋诗一首,说得好听是助兴,实则是怀疑这诗非宣和所作。
若是现在宣和说不得还要夸他一句好眼力,但对当时的宣和来说,这诗就是突然出现在脑海的,可不就是他作的么?当下就冷笑着踢翻了桌椅用鞭子指着人骂:“你算哪门子东西,也敢叫本公子给你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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