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督促了许久,终于从工部得了消息,确定了几个适合造湖的地方,这也只是初步的,实际还要河工到当地细细勘察。
宣和也知道这事快不得,他急也没用。
只是很快就是农忙时节,别人不知,他却知道,今年也不会好过,播种时不说比往年更精心,至少也不该叫徭役耽搁了。
修堤坝可能还是得派驻军……原本从军就是徭役的一种,如今又要他们去服另一种,赈灾时还能说事急从权,现在可不一样,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
宣和有些烦躁,原本他也不是爱操劳的人。
傍晚回宫,宣和难得没有第一时间沐浴,而是翻起了律法,他看得愁眉苦脸,王富贵知道他第一日去户部,以为是衙门里有什么难事儿,小心地奉承宽慰他,说朝中有您这样的能臣,是圣上之幸,是苍生之幸。
惹得宣和抬头看了他一眼,王富贵和朱李二人不同,他是一点都不涉政的,根本就不知道宣和在做什么,能说出这番话,不用怀疑,他就是闭眼瞎吹。
倒也不白吹,宣和忽然意识到,这本是谢淳该操心的事他何苦这样为难自己,他不能跟直接跟谢淳说着是一本小说,他也不能确定有关于人的事,但天灾是天定的,虽然未发生,却是既定的,必然会发生的事。
谢淳桌上那本卦书不就是用来做这个的么?
预测未来。
今天是开年第一天,谢淳事儿也多,宣和沐浴完也想再往外走便叫王富贵去传话,叫谢淳忙完了早点回。
王富贵去传话时,李公公正端了盏浓茶上来,闻言便知这盏茶是白泡了。
果然,谢淳一听这话就直接起身了。
李公公心中唏嘘,过年封笔这几日皇上日日陪着秦王,如今还离不得了。
宣和不知道他在李公公眼里已经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了,他盘腿坐在床上,见谢淳回来了,拍拍身边的位置叫谢淳也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样子。
他没有啰嗦,开门见山地说:“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非要拦湖蓄水?一来长久看,这确实能缓解旱涝,二来,今年就要发旱灾了。”
“你若不信便看看,过了三月,今年基本不会再下雨。”
宣和只知道,这几场天灾都是全国范围的,原本多雨的南方尤其严重,具体如何他不清楚,或许也有小范围的降水,总归是挽救不了大局。
若是只有今年,早做打算,大部分地方都是能撑过去的,问题是还有明年。
见谢淳不说话,宣和在他身上戳了一下:“你别不当回事,两年不下雨百姓吃什么,没东西吃活不下去就是你的错,到时候揭竿而起打的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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