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校领导方面也向全校老师下达通知,严格管理各班学生作风问题,若有再犯一经查出,学校绝不会姑息。
在校方和班级老师出面的双重压力下,校论坛炒得沸沸扬扬的言论一瞬之间被压了下来,校内大多学生表面上都选择缄口不言,但背地里,谁又知道呢?
楚谨朝坐到位置上后把要交的作业全部拿了出来,舒临安晚他几分钟到,本来笑着要跟他打招呼,但一看见他嘴角贴着的纱布,眼尾弯弯的弧度立刻拉的平直。
谨朝!舒临安背着书包跑到位置上坐下,盯着他的嘴看,你怎么了?
一晚上过去,嘴角破了的伤口结了痂,楚谨朝吃早餐的时候嘴不小心张大了一点,立刻扯裂开了伤口,疼的他好几秒都没说话。为了以防再次扯裂加重伤,他回话的嘴型张得很小,声音也比平时轻了许多:昨天回家下楼梯的时候摔了一跤,把嘴角磕破了。
舒临安黑亮的眼眸里霎时泛出了泪花,谨朝,谨朝你疼不疼啊?
见他又要开始哭,楚谨朝连忙说:没事我不疼。
舒临安伸出手指在他的纱布上碰了碰,刚好按到他早上才裂开的地方,疼的楚谨朝眼睛里也控制不住的溢出生理泪水,你干嘛啊?
他拍开舒临安的手,舒临安慢吞吞的把手缩回去,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谨朝你又骗我,明明你就是很疼,为什么要骗我不疼?
谁骗你了,你不碰我我就不会这么疼。楚谨朝从桌子底下抽了张纸递给舒临安,压低声音,把眼泪赶快擦了。
舒临安抽吸了一下鼻子,接过纸擦了擦眼睛,除了眼眶有些红外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楚谨朝见状也没再去管他,自行拿出数学书背起了新公式。没一会儿,课代表就开始来收作业了,他们照例收完楚谨朝的作业后就要走,楚谨朝叫住他们:等等。
说完向舒临安伸出手,作业。
舒临安眼神飘忽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交给了楚谨朝,楚谨朝又立刻转交到课代表手里。几个课代表一脸古怪的接过,今天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楚谨朝给舒临安提的意见,不管班级环境如何,学习是自己的事,自律的第一步从交作业开始。
以后每天都要交。楚谨朝对舒临安说。
舒临安有些踌躇不安,可是我很多题都不会做,交上去都是错的怎么办?
舒临安这次月考成绩的排名只比他低了四名,两个人的成绩可以说是不相上下,需要进步的空间不是一般的多。楚谨朝想了想,以后中午,我们一起学习吧。
去仓库学习?舒临安又立刻说:不睡午觉吗?
去仓库。楚谨朝一字一顿,只学习,不睡午觉。
舒临安抿着嘴想了几秒,很快点头,我都听谨朝的。
即便舒临安不答应,楚谨朝也早就萌生了这个学习的想法,不过如果能带上舒临安,他们两个一起进步,比他一个人默默的做着,似乎会更好。
早自习下后五分钟就开始第一堂课,课间时间太短,班里的人一般都不会离开教室。
刘小栋径直走到末排最后,和楚谨朝对上一眼后很快走到舒临安背后,那个,舒临安麻烦你跟我出来一下。
班内不少好事的同学立刻嗅到了异样,纷纷把余光瞥向后排,坐等看好戏。
舒临安抬眼扫了扫刘小栋,随后重新看向楚谨朝,谨朝,我出去一下。
楚谨朝点了点头,刘小栋和舒临安前后脚刚出教室,四五个人立刻从位置上坐起来,趴在教室门边,往走廊尽头瞧,刘小栋要动真格的了?
没这么蠢吧,要打也是去校外啊!
难说啊,梁子结的太大了,我看那个叫舒临安的估计够呛
六班教室窃窃私语声不断,佟晖烦躁的拍了一把身边想要去看戏的同桌,马上上课,你凑什么热闹!
说完又朝着末排的楚谨朝瞥了一眼,见对方低头在写东西,对周遭发生的异样充耳不闻,佟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舒临安,上次把你书弄湿的人是我,我向你道歉。刘小栋挠了挠脸,作为补偿,我愿意把我的教科书和你交换,对不起。
舒临安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刘小栋,忽然笑了一下,你为什么要找我道歉?
刘小栋按照楚谨朝说的没把对方帮他从余浩手里脱险的事说出来,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地道,现在来找你道歉应该也不算晚。
舒临安听后不假思索说:是谨朝让你来的?
刘小栋愣了一秒,很快反驳道:和他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想来的。
舒临安笑了两声,一针见血的指出:我不信一个为了泄愤,转而把气撒到另一个人身上的人,会没有任何理由的突然良心发现,向被泄愤者道歉。
刘小栋被说的当即羞红了脸,不过脑的说了一连串:是,我没这么高尚!要不是楚谨朝从余浩手里救了我,我根本不可能来找你道歉,我打从心底讨厌你!
舒临安掩在刘海下的眼半眯了起来,谨朝嘴上的伤,是余浩打的?
刘小栋点头到一半立刻顿住,意识到自己羞愤的说漏了嘴,想要掩饰的神情落到舒临安眼里相当于承认,辩解的话不用出口,已经不攻自破。
舒临安抬脚就往六班教室走,刘小栋瞪着他的背影喊:书你到底换不换!
舒临安头也没回,用置若罔闻的行动告诉刘小栋,他不换。
写有他和某个人共同字迹的书,他又怎么可能换?
舒临安回到教室的时候正赶上上课铃响,楚谨朝怕露出端倪,就没问他和刘小栋之间的情况。但课上到一半楚谨朝就发现了舒临安的不对劲,对方微垂着头,两只手在桌下面拨弄那根平常戴在手腕上的红绳,依旧是翻绳的动作,手速比楚谨朝前几次看见还要快上不少。
别玩了。楚谨朝以为他是在开小差,认真听课。
舒临安却像是没听见一样,不断的翻着手里的红绳。楚谨朝在舒临安的手背上推了一下,舒临安。
一股湿意沾上楚谨朝的手,他把手收回来一看,刚刚碰到舒临安手背的地方多了一抹血迹。
红绳细长,舒临安的手指被勒出了许多条血痕,有的地方甚至破皮流出了血。他的呼吸不同以往,甚至有些刻意压抑的粗喘,像是喘不上气来。
楚谨朝二话没说直接按住了缠绕在舒临安两掌之间的线,果不其然连线上都有血,只是同为红色不明显。他快速的打开书包拿了一个小收纳盒出来,向正在板书的老师打了报告,老师,我请假。
老师挥了挥手示意他去,楚谨朝把舒临安硬拽出教室,拉进卫生间。他松开舒临安的手,转身去开了水阀,却从镜子里看见对方又开始用带血的手指翻绳,舒临安!
楚谨朝一把关了水阀,将那条红绳从舒临安手里硬扯下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舒临安抬起头,满脸是汗,呼吸急促,甚至连瞳孔都有些涣散,情绪明显不正常。
舒临安?舒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