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讲有啥讲头。我当然希望我们能一直好下去,但是,不好意思,这里必须有个但是,世事难料。我是个乐观的悲观主义者,总是要想好最坏的结局。
最坏的结局你还希望我好啊?
当然。难道你希望我不好?周至停在那,看向倚在墙边的方姜。别说,大明星这个人,还真说不好。
真是矛盾。要是你离开我,我一点不想你好,可是你不好,我又会难过。
你难过,我也会难过,所以,我还是老老实实永远不离开你。在方姜的肩膀上亲了一下,周至这样说道。
方姜勾她的小指,笑眯眯地说:可以帮你不离开我。
周至狐疑地看她,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譬如打断你的腿,把你圈养起来之类的。
哈,你对我真好。
那是。
能商量件事吗?
你可以先说。方姜才不会先答应。
以后能不能不要动不动就打人咬人啊。上次让幼恬姐看到了,你猜她信不信是杠开咬的。
说到那次,方姜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理直气壮地问。你就是为了不让她看到?
让谁看到也不好,再说,很疼的好不好?你要是再重点我就要哭了。周至委屈巴拉地眨眨眼睛,湿漉漉的,好像真快疼哭了。
不咬就不咬。要是早能亲到,她何必咬人。上次要不是你这人扭扭捏捏,啰里八嗦,我们早就那也不会老想咬你。
这也要怪我?
就怪你。大明星亲一口光头,我先进去睡了。你快点。到底心虚。
最后把天然气、热水器统统检查一遍,周至关灯进屋,方姜已经和杠开各占据大床的一角,躺得好好的。
这狗是什么意思?
杠开,下来。今晚你睡沙发。
杠开用一只爪子蒙住头假装没听到,在床的最外侧趴出一个标准酣睡姿势。
杠开,乖,快下去。周至捅捅它,嫌弃它装模装样的鬼样子。
这一捅像是捅了马蜂窝,杠开立刻发出低低的吼声,表示抗议。
方姜忍笑不禁,周至彻底惊了。
你是要造反啊,臭狗,睡沙发去,快去。
好说歹说,杠开不肯下床,表面如老僧入定,后背僵硬保持警惕。无论周至怎么拖它推它,它都不动。要是周至拽它的腿,它就咧开嘴露出尖牙呲她,凶得不得了。
周至又不好真的揍它。
方姜第一次见杠开发狗脾气,笑得要命,劝周至道:你上来吧,睡最里面,杠开爱睡外面就让它睡。你经常炫耀你家杠开通人性,可不是嘛。今晚,它怕是怎么都不肯走的,存心跟你作对。
只跟她作对吗?这是跟全宇宙追求爱与自由的人类作对!
岂有此理。周至跨过杠开,睡到方姜边上,正儿八经和她一个被窝。被排除在被窝之外的杠开还抬头看她一眼,见她瞪它,立刻垂下眼睑。
成精了。
饶是这样,杠开还保持一种时刻提防的姿态,生怕周至冷不丁把它踢下去。
又好气又好笑。
白眼狼。周至骂它。
方姜睡在人和狗之间,小心伸手去摸狗。杠开先是一惊,察觉到方姜没有恶意,任她摸了,摸着摸着,身体软下来,卸下提防,终于换了一种放松的姿势,还蹭蹭方姜的手心。
这到底是谁的狗啊,它吃的是谁家狗粮!气死我了。你还去摸她。明明需要安慰的是她好不好。
被周至柔软的胸脯贴住了背心,方姜忽然想到小时候看过的童话。豌豆公主隔着床垫感觉到的真是豌豆嘛,也有可能是发烫的呼吸和联想弄得她脖子发痒,心也发痒。它吃醋你也吃醋啊。说不定,它想守护它主人的贞操。
周至报复性地咬她的耳朵,轻微的疼痛使她的感官越发敏锐。
方姜浑身一颤,松开杠开。喂。
转身四目相对,眼波中灼人的温度点着了暮春的夜晚。哪怕有不识时务的狗在一旁窥视,都无法抵挡久旱逢甘霖的欢喜和悸动。一团烈火终究要和另一团烈火拥抱在一起。
而亲吻,是会上瘾的。
奈何无数次的反复与翻腾也没把倔强的狗赶走。
周至偷偷睁半只眼看杠开。杠开背朝着她们向外趴着,不看不理,孤独地默默生气。
臭光头,不专心。方姜一手撑在床上,半边身体压着她,咬她的下唇。
你说它是什么意思?
你的狗,你来问我。我说了,你又不认。喂!身下的人作怪,一揽一拨让自己跨坐在她身上。方姜道:别闹。要么你把狗赶出去,要么你住手。再有顾忌和坚持也抵不住蓄意撩拨,何况,她的坚持十分脆弱。
周至屈起腿,微笑着说:我没怎么样呀。
你别闹。感觉到自己的难以坚持,方姜讨饶。趴在她身上好一会儿又说,我要去洗手!
周至轻轻吻她的耳朵,不用手也是可以的。
是手的问题嘛?
是狗。
明明累了一天,几番口舌鏖战,你来我往,翻来覆去,口干舌燥。两人都觉得自己烫得快要炸了,掀开薄被,让凉爽的空气进来驱散身体的灼热。
方姜说:下次去我那。
好。
等我先研究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