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齐了,两人边吃边聊,尹扬将自己的怀疑告诉陆云峰:陈老狐狸与烧仓库这事肯定有关系,但是陆老夫人的车祸,还有尊爵的事,未必是他干的。
嗯,我也有这种感觉。今天他叫我们去,完全是为了下马威,正常情况下,应该是先口头恐吓,再实际威胁,实在打不过了再谈判求和。如果那两件事是他做的话,不符合流程。
尹扬严肃地点头:对,违反ISO9000反派体系认证,是非常严重的生产事故。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大笑起来。
陆云峰举起手中的啤酒:来,为早日查出真相干杯。
叮,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碰杯之后,尹扬又抿了一口,几乎丁点未见少。
陆云峰盯着尹扬手里的杯子:怎么,你不能喝酒?不能喝就不要勉强。
其实尹扬真的很想喝,大块肉配大杯酒才舒服,但是,想到陈玉的话,让他有些犹豫。
就半杯啤酒,应该没事的吧?就算是夺命大乌苏,也不至于这么小小半杯就能把人放倒。刚才已经抿了好几口,说明这个身体不是酒精过敏。
就小半杯,喝了应该没什么事
经过反复的心理暗示与自我说服,尹扬举起杯,一口气把杯中酒喝干。
一秒
两秒
三秒
他松了口气,陈玉果然是在胡说八道,哪有什么半杯红酒倒地不起的事。
两人聊到中途,尹扬的手机响起,是郭岩打来的,告知红火已经定位卢亚青的位置,准备行动。尹扬叮嘱道:小心一点,他现在是惊弓之鸟,说不定有私藏武器。
放心,嘿,这次黑焰的那帮小子还在像无头苍蝇似的转呢,等我先找着姓卢的,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在我面前得瑟。我先挂了。
尹扬将手机放在一边,刚想抬头对陆云峰说话。
忽然,一种非常陌生的麻痹感,从头部瞬间扩散,飞速穿过脖颈,全身的感知都变得迟钝,麻痹感像看不见的细沙,游走全身的肌肉组织,所到之处无法释放出一点力量,甚至连撑起眼皮的力气也没有。
尹扬的神智异常清晰,胸口烦闷欲呕,但是喉间又仿佛有一口气压在那里,两相冲突之下,难受非常,鬓发被冷汗浸透,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陆云峰注意到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尹扬不想在他面前示弱,挤出一个笑脸:没事,酒喝得有点急了,不太舒服,我去一下洗手间。
他勉强站起身,向前走了三步,就已经双腿乏力,任凭大脑催促,却连一毫米都抬不起来。
尹扬咬牙靠向一旁的收银台:我就靠一下,靠一下就好。
下一秒,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尹扬的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前是不算陌生的天花板,身下是柔软的床,全身的衣服已经被换掉,套着柔软的全棉睡衣。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可以动。
但也只是到此为止了,全身能动的也只有手指和眼皮。
尹扬在心里向陈玉道歉: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没想到我真的这么弱。
醒了?穿着同款睡衣的陆云峰端着一杯茶进来,喝点解解酒。
尹扬努力硬撑着想要抬起手臂去接,无奈肌肉群集体罢工,对大脑下达的指令置若罔闻。
认清事实的尹扬轻轻呼出一口气:麻烦你了,我一会儿再喝。
陆云峰走到床边,将尹扬扶起,靠在自己胸口:难怪从来没有人见过你喝酒,不管谁向你敬酒,你都是派陈玉顶替,今天见你倒酒的姿势那么熟练,我还以为有幸能见到你的隐藏实力,没想到
他将杯沿轻轻贴在尹扬唇边,慢慢往下倒:知道你刚才怎么了吗?
能发生什么,无非一头栽在地上。
尹扬连说话都十分吃力,也懒得回答他的提问,等他自己往下说。
你先侧靠着收银台,然后转过身,面对着台子,就慢慢折下去了。陆云峰的用词很奇怪,是折下去,而不是倒下去,或者摔下去。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就像武术和舞蹈的下腰动作,你的腰就这么弯下去,一直到头顶地面,相当完美的腰桥,啧没想到尹总身体柔韧性这么好。
陆总从小练搏击,想来也不差。被酒精麻痹的声带和嘴唇让尹扬只说了这么两句,就不得不中断三次,轻喘。
睡吧。陆云峰将他平放在床上,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尹扬深吸一口气,就连这个动作,对他来说也分外艰难:我要等郭岩的消息。不然
他无奈的扬起嘴角,我也睡不踏实。卢亚青,不是善茬。
陆云峰低头看着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方才他明明已经虚弱到连坐都坐不稳,只能以依附的姿态靠在自己胸口,却还竭力想保持优雅的风度和镇定从容,仿佛那是护卫着他的盔甲,一刻也不肯放松。
常年处在权力旋涡中心的陆云峰当然明白这是一种习惯性的高度戒备,他自己也是如此,无论身体状况如何,在人前都是冷静自持的模样。
不能让人看见自己的弱点,不能让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陆云峰一向严格要求自己,同时对软弱的人也一向嗤之以鼻,视其为无能之辈。
可是现在尹扬勉力支持的样子,却让他心里不由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想让这个强撑的人放下心防,完全相信和依赖自己。
房间里只开着小夜灯,尹扬微微张开的嘴唇,被水浸润后,透着一层淡淡的柔光,如同月光下的昙花,诱惑着旁人去触碰。
他慢慢俯下身
忽然,尹扬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大作,屏幕上跳出来电人姓名:程立雪。
作者有话要说:程立雪:没想到吧,我是河蟹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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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命大乌苏是新疆的乌苏啤酒,度数比普通啤酒高。
喝醉之后会干出很多奇怪的事,尹总干的事,就我亲身经历的,清醒之后再怎么都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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