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一日日的降下来了,朝中大臣都换了皂靴护着脚腕,偏圣上还如此任性。
“是。”
我再次沉声。
圣上尚在沉吟,我身后忽然传了一声通报,说明大人与凤相已在垂询殿恭候多时了,问圣上何时过去。
海公公附在圣上耳边,似说了些什么。我不敢抬起头,只见那藏蓝的衣角与圣上玄色的朝服微微重叠,不过片刻,便各自归位。接着,圣上起身,绕过小几,“你们先回去吧。”
待听得圣上的脚步声消失了,我才长舒了一口气,此刻才觉出自己浑身都已湿了个透,两条胳膊的力量也似被透支了一般,浑身上下所有的劲头都被一瞬间被抽空了。胡中泽起身,在我身边站了站,见我依旧匍匐着身子,才噗嗤一声,“孟大人可是起不来了?”
这人,这个时候了,竟还有心情在这儿笑!
我有些有气无力的哼了一声,“劳烦胡大人扶我起来。”
紫渊与胡中泽一道扶我起来,我这才想起来紫渊还在我身后跪着,我看了看他,不知道在这件事里他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当初我一厢情愿将他放进藏书楼,不是让他与外人合伙一同给我下套使绊子的。
只是也没功夫再去叱问,便叫他先回府去了。
一路回了兰台,路过冯建办公的地方,他正要出去喝茶,也只是冲我们匆匆点了点头。回了自己的座位坐下,郑史官与几位公子亦才约了要去佟欣茶庄,见我们面色不善,便只远远的觑了一眼。
中午也没胃口去吃,只胡乱喝了两杯茶,宁公子照例带了几个青团回来,我与胡中泽推了推,只把它们放在桌上,谁也不想动手去拿。
翻书吧,没什么精神头。总觉得什么都看不进去,心里揣了一块滚烫的石头般,放下去凉,不放下去又烫得很,可兜也兜不稳,不兜着却也没什么办法。
不翻书吧,就这么干坐着也觉得难捱。与胡中泽没什么好说的,该解释的在御前已解释了,他也听过了,再说一遍白费口舌,可是不说就这么坐着,两两对望,又觉得无趣且尴尬。我怎么觉得,此事都是我拖累了他。若是换个比我还要细心一点的,他也不至于被连累到御前听圣上发这样一顿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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