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屿没有真打算让他结账,拦住他道:我自己来。
就当暑假工的附加工资吧,程安已经付完钱,不用有心理压力。
荣屿拿过小票,看到上面的数字,肉痛道:好贵啊。
不是真的嫌贵,按照荣屿最傻逼的挥霍时期来讲,这个价格只够他买双鞋带。
但这是小老弟的钱,程安家虽然挺小资,但他还只是学生。
而程安和他认为的相反,踟蹰了下,重复道:不用有心理压力。
出商场后,程安穿上外套,荣屿去取车,还没走到,远远看见车位上的车没了,怒道:谁他妈这么缺德,古董都要偷!旁边的电瓶车都没看到!眼瞎吗!
程安说,别太心疼,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哎,荣屿抓了把头发,掏出手机,打车回去吧,你不是要回家吗?
天色转暗,程安家不算远,就和荣屿分开打车。
星期天荣屿回了趟家拿行李箱,荣尧在家里处理公务,见了他,高兴地说:儿子!怎么想到周末回家了?
荣屿不着急走,扶着行李箱和工作狂老爸闲聊,应该是你怎么在家。
我等会就出去了,荣尧高兴完就恢复职业脸,钱够花吗?
别的父亲问的是
最近学习怎么样?
谈女朋友没?
荣尧够实诚,总问这句话。
钱够花吗?
荣尧钱方面一直不需要他开口,从不短缺。在外边儿鬼混那段时间,恐怕会说不够,但现在待在学校里,大笔钱堆在卡上没多大用处。
够了。荣屿拖着行李箱,我去学校了。
荣尧嗯了一声,觉得交流过少,添了句:注意安全。
难得很快打到车,司机话也不多,快到学校时,荣屿在路边看到个眼熟的人。
在这停。荣屿付钱下车。
柯木森在往上次去的药店走,手捂在半边脸上。
你怎么了。荣屿拉着行李箱走近他。
唔,柯木森侧过脸,老大好巧,我摔了跤,去药店买点药。
荣屿拧着眉看他。
右半边脸高高肿起,连带平时亮闪闪地眼睛都被挤成了一条线。
荣屿光看一眼,就知道这是用拳头砸出来的。不夸张地说,凭借拳头抡人的经验,他连对方用了多少力道都能通过红肿看出来。
打人只打脸,够狠。
再撒谎,荣屿轻戳他无恙的左脸,我帮你这边儿对称。
柯木森放下手,支支吾吾地说:被人打了一拳。
荣屿护犊子,心中火蹭蹭蹭往上冒,谁?!
不认识,可能因为看我不爽,柯木森坦诚地说,人倒霉了喝水都塞牙缝。
荣屿无处撒火,对他道:你这不叫倒霉,是傻,有什么事儿给我打个电话。
柯木森崇拜道:嗯嗯!一定!
买了药,荣屿送柯木森回家,柯木森一路上都走挺快,嘴里嘀咕:这让我妹妹看到可咋整。
好办,荣屿说,说我打的。
怎么能让老大背锅,柯木森帮他拉行李箱,我说我摔的,她肯定信。
柯悦雨比你聪明。荣屿毫不留情道。
那有!
寝室里没有可以骚扰的小老弟,荣屿一觉睡到第二天,一阵有气无力地敲门声伴随着高一新生的晨练脚步将他吵醒。
打开门,程安站在门口,虚弱地看着他。
程安脸有点不正常的红,荣屿起床气霎时烟消云散,愣了愣,你又过敏了?
程安进寝室,脱了外套,嗓子哑掉一半,没有,感冒了。
荣屿本来不怎么相信,但程安摇摇晃晃地想踩着楼梯上床,脚步不稳,眼看要摔下来。
荣屿拉着他的胳膊扶了一把,避免他与地面亲密接触。
我靠,荣屿手背放在他额头上,你有点低烧。
嗯?程安发出绵绵软软的单音节。
荣屿顾不得欣赏乖巧版程安,把他放在自己床上,盖上了被子。
叫你不多穿衣服
想到前天程安把外套给了他,荣屿收回说了一半的话。
咳咳咳,程安闭上眼,帮我给老师请个假,其他什么都不用,我在寝室睡一觉就好。
生病了还硬撑来学校,待在家里多好。荣屿记得有水银温度计,赶忙翻找。
程安没说话,翻了个身。
是怕程阿姨担心。荣屿自问自答。
程安脑袋埋进被子里,意识迷离道:为什么有牛奶味。
体香!荣屿不承认昨晚上在床上喝了牛奶。
哦,程安又嗅了嗅,好甜。
荣屿低头轻笑,生病了还是狗鼻子。
第17章
荣屿掀开被子,手拉开程安的衣领,把温度计塞进去,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程安似乎睡着了,隔了两分钟,荣屿取出温度计时才睁开眼,无力地说:你快去上课。
38.5度,还好不是很严重。
你去医院拿药。荣屿说。
程安抬起头,眼神里有点祈求味,我睡会儿再去。
要吃点什么吗?荣屿拗不过他。
程安半边脸缩进牛奶味儿的被子里,摇摇头。
荣屿到办公室找施辉给程安请了个假,说的是家里有点事,今天不来。
施辉早收到程安发来的短信,反倒是叮咛了荣屿几句。
看了你上学期到这学期的成绩,施辉在批阅作业,成绩很好,风评怎么这么差。
风评?荣屿不理解这个词。
你以前的老师对你都很有意见,施辉不指名道姓,说你是个冥顽不灵的学生。
荣屿啧啧两声,是这样的。
但我现在对你是一张白纸,正如你对我一样,施辉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所以要看你怎么书写了,我不会因为别人的话对你有任何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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