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守卫却道,“只有凉水给他。”
“他要死了!”
守卫不敢遵从,复道,“圣意只有凉水给他。”
琅邪隐有怒意,却听那人喊了一声,“大人。”忙上前去,问他,“你怎么样?”
那人摇了摇头,“我没事。”
琅邪看他模样,只觉就是这般看着,也很难受,“我去找……”
“大人。”那人伸手拉住他,“人总是要死的。”
琅邪低喝道,“不可胡说。”
那人道,“大人心地善良,对杨煌如此仁厚,杨煌感激不尽。”
琅邪喉间哽塞得厉害,又听他道,“只是昨晚我梦见他......”他闭上眼,“自他要把我送走,六年了,我从未梦见过他,我知道,那是他不肯原谅我,便一次也不肯来看我。”
“可是昨晚他终于来了,就站在这里,”琅邪瞧他指着虚空中的一处,双眼已有些混沌,嘴角勾出一抹他从未见过的笑意,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他说到了阴间,那些妃子贵人也总缠着他,他不得脱身,这才六年不来,让我不要恨他。又问我,什么时候才去看他,阴间很冷,让我多穿一些。”
“他这个人,自己不肯原谅别人,偏要推到别人头上......罢了,他既肯原谅我,我也原谅他。”
“他既原谅了我,我便也活够了。只是对不住……”
琅邪听他这话仿佛已有死意,心口好似被剜了一刀似的,忙捉住他的手,“世子......”却一口鲜血呕出,溅在那人身上。
那人被那这鲜血一刺,这才清醒几分,“大人!大人身子可还好?”
琅邪摆摆手,趁那守卫没看到,擦净唇角,轻声道,“世子有什么心事,琅邪尽力去办就是,只请世子莫要轻生。”
那杨煌恢复了清明,见他声音如常,眼里却有哀求之意,到底不忍,点点头,“……我幼时多病,曾被名医看顾,也略懂几分岐黄之术,大人若信得过杨煌,我给你说几味药,大人去吃来,许对你这身子有益。”
琅邪还有些不安,但见他不再说方才那求死的话,反担心起自己来,连忙应了,不止将他所说之药记了下来,还说一出这门便捡回去吃。
两人如此这般说了盏茶功夫,琅邪心知不能再逗留,见他神色已比先前好了许多,方才走了。
临走之时,又叮嘱道,“请世子保重。”
他出了牢,回府路上路过一家药铺,也就顺路进去,那掌柜的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通,只凑出两味来,“公子求的都是富贵药,小的这里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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