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白影也没闪躲,怀里格外暖和。想来自己是在做梦,只有梦里胆子才敢这么大,也只有梦里,他这么扑上去,才没被躲开。
“二少爷……”
“……嗯?”
“……我,我来看您......”琅邪将额头撑在白影肩上,“嗝~二少爷,你,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
进了屋,刚被人放在椅子上,人便跟煮熟的面条儿似的直往下滑,“......你喝不喝?二少爷,我给你的酒,您喝了吗?”
眼看人就要滑在地上,樊裕又走了过去,将人提拎起来,抱到床边,可还没放上去,醉鬼已经一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脸凑上来贴他的脸。
樊裕手一抖,险些把人摔在地上,见他还要动作,赶紧将人扔上床,那动作称不上温柔,只听琅邪轻轻哼了一声,皱起眉头去揉自己的脖子,嘴里咕咕哝哝。
听不清他在嘀咕些什么,二皇子转身要走,迈出两步,又回转身,顺着他的手拨开衣领看他脖子,却反被趁机一把搂住了脖颈。
琅邪迷糊着睁眼,眼前似有两三个樊裕重重叠叠,又甩了甩头,伸出手捧住那摇晃的影子,“二少爷,哪个是你?”
屋里炭盆烧得旺,他这般动静了一会儿,已出了一身薄汗,肌肤白里透红,一双乌黑的眼睛水蒙蒙地瞧着樊裕。
樊裕别开目光,拉开两人距离,正要抽身离开,忽听他又喊了一声“别走”。
那一声与他平日明朗的嗓音不同,倒有些像他十来岁时,好似受了什么委屈似的。
樊裕顿住动作。
“……二少爷……我,我保护你……”
“……”
“你不要……”
“……”
“别……”
樊裕到底凑近了些。
一直凑到他耳边,连听了好几句,才明白过来,他在让他不要成亲。
许是在做梦,身.下人眼里突然滑出两道泪。
这泪一流出,把朦胧的眼也洗干净了,琅邪忽将面前的二皇子看得清楚些。
——他穿着柔软的白色里衣,微起了褶皱,未戴发冠,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但那目光却不如往日冰冷,反而有几分陌生至极的温柔似的。
他怔怔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