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婉叹道,“难怪二皇子要装病了。”
“女儿担心?”
曹婉脸颊微红,摇了摇头,“女儿相信二殿下的本事。”
如此很快便到了太子大婚之日。
原本以为今冬有灾,必然延后婚期,谁知樊帝铁了心,不容樊勤多说,着人如期办起婚事。
那日,京城长安街头,白雪满地,红幡飞舞,仍有许多百姓争相挤在前头,看长长的迎亲队伍在太子府邸与那县令之女暂住之所间牵出长龙。
新郎官太子樊勤,头戴金冠身穿红袍,面上映出红光,驱马在前。
他的二弟从宜州赶回,三弟也守在边上,一个面如冷玉丰神俊朗,一个浓眉大眼神采奕奕,难得的好日子,看这三个年轻皇子聚在一块,赏心悦目,偏生奇怪得很,竟无一人有个笑脸。便是身后上百亲兵、护卫,护着一顶由十六个大汉抬着的红色雍容大轿,也是个个严肃。
倘若今日不是红绸红衣红轿,而换身白色,几乎便要让人以为办的是丧事,而非喜事。
☆、投桃报李
到底还是喜事。一路自吹吹打打,伴着许多爱看热闹又爱讨便宜的孩子老人来要喜糖,到得太子府中,几进庭院,府门前廊檐下,又涌来一群叽叽喳喳的喜娘奶妈和陪嫁丫鬟,边走边洒喜糖,把人、轿、许多红绸箱子都迎进堂内。
府内早布置过,堂前案上早摆着香烛、粮斗,粮斗内置数不清的花生桂圆红枣......不管外间如何,此时这一方天地是热闹喜庆的。
爱闹事的达官贵人仍不在少数,拜堂成亲时已然起哄,又放起鞭炮闹好一阵,后到敬酒时,规矩已全散了——太子殿下素来温雅随和,今夜更是来者不拒,到后来,新娘子被扶回房,独自一人守在床前等候,他也不急着洞房,只在外头与众人说笑喝酒。
嚯,这新郎官喝得不要命了,若是醉了,等会儿可怎么去洞房?
公子哥儿们可不管,难得这日忘却身份,能与太子同醉,更是唯恐不乱,个个端着酒杯四处乱走,一时觥筹交错,吵吵嚷嚷,热闹得很。
新郎官毫不在意,他那弟弟此时倒为他担忧,都上来替他挡酒。
酒过数巡,樊勤亦下肚不少。愁肠里积聚多时的焦虑烦闷一齐涌上,五脏六腑似酸似麻,又似有一丝痛,见人群中走来一个瘦弱少年,青衣黑发,目如点漆,恍恍惚惚,新郎官太子爷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喊了一声,“你来了!”
这一声许多意味,都被淹在鼎沸人声里。
拉着人走出几步,挡了别人的酒,那少年笑得有几分不好意思,原来正是琅邪。
“前几日不适才未出府门,才闻得殿下婚期,怎敢不来?琅邪恭祝殿下,新婚如意,与太子妃百年好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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