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阍人通报,他大摇大摆走进屋去,“息大人,你一走半年,刚回来便让我去偷盗赃物,也太不客气了罢!”
宅外,琅邪抬起头来,见那大宅门口书着两个字:息府。
“方小少爷,当日若非你拦着在下,那囚犯许也来不及被撤走,虽难得见你哭了一场,哪能就此抵事?”
方亭先是有些讪讪,随后听他提及自己梦魇一般的大哭,俊脸微红,瞪着那翘腿喝茶之人,“你别胡说。”
这人正是息子帆,自在宛县见过孙妙应后,他此番可谓披星戴月,方才赶在这祭天前到了京城,他第一件事不去宫中觐见,反而是去找方亭,问他要一件东西。
“黑木匣子?你就是要赃物,那满屋的珍品名器不要,非要一个黑木匣子做什么?”方亭糊涂了。
息延却不理会他,只不客气地拿过匣子,见与当日所见无异,心下一定,将之打开。
只见里头端放着一只精致的白瓷瓶子,打开来,袭来一股扑面而来的清香,好似放了什么特别的香料。
方亭凑上前去,却“哇”地一声吓得连连倒退,“啥——骨灰?!”
息延面上表情不定,望着那瓶中灰白的沙灰,“怕?”
“二皇子府上怎会有这样的东西?这是什么人?何不入土为安,反将人烧成灰来放置于书房?难道二皇子竟也杀了人?!”方亭连发几问,再一想到樊裕平日模样,愈加觉得周身发寒,“息大人,你早知这罪证?为何不早些说?他而今举兵造反,就算杀了个把人,又算得什么?”
息子帆摇摇头,“方少爷有事便请回罢,今日多谢了。”
他过河拆桥,下了逐客令,方亭只觉恼怒,“今日你不说清楚,我便不走。”
息延道,“方少爷,当日若无你与在下打架、嚎哭之事,那人犯不会被人换了,也就不会有今日这一‘罪证’,你若要拷问我,息某可得先将你抓起来拷问了。”
方亭打从他说到自己“嚎哭之事”,便几番想跳起来争执,等听他说完,脸色一变,“你说这便是……那谁?你,二皇子为何要留着他?你又拿他作何?”
息延微微扬唇,“自然是拿来等鱼儿上钩。”
“什么鱼?”
“方亭,”息子帆正了脸色,“京城而今护卫不过五千,两日后二皇子便率着三十万兵马而来,到时候你我皆是反臣,小命尚且不保,你便知道了这罪证,又有何用?”
方亭被他义正言辞的模样唬住,“那你让我找来做什么?”
息延道,“因为唯有我还可拿它,救一救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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