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服本就被葵武那一脚踹得胸口疼,这会儿正喘不上来气呢。听他娘这么一说,想到今日这顿毒打和羞辱皆是因为他一时激动在葵武面前说了那番话,要是再让那煞神听到什么关于他和青禾的风言风语,还是由他娘嘴里传出去的,那还不得弄死他。顿时吓得一阵呛咳起来,引得李母一番抹泪心疼。
阿娘,你是我的亲阿娘,以后可莫要在说这话了。
李母不解的看向李长服。
李长服缓口气,等心口那阵疼过去才道:这话要是别人传出去的咱们还能解释是别人胡乱编排,可要是阿娘你亲口说的,那便是真的也是真的假的也是真的。觊觎有夫之夫,儿子成什么人了,名声可就彻底毁了,还考什么功名。所以这话阿娘以后不管家里家外且莫再提,要是别人说,你也要义正言辞的否认,绝不能让儿子和葵家夫郎沾上半分。
李母这才恍然大悟,见儿子这般郑重想来是十分严重,不禁心下也慎重万分。
那报官?
更不可。李长服实在没脸在亲娘面前说他在人夫婿跟前勾搭人双妻私奔这种事,只能遮掩道:不管怎么样,青萍确实偷了青禾的救命钱买了包子,而那包子最后还被我吃了。
可你不知道那是青禾的救命钱?李母急道。
是,我确实不知道,可谁信啊。
我去说,我出去解释,不信我也学葵武今天这般敲锣打鼓的解释。
更不可了,如此只会越描越黑。如今之计唯有退婚。李长服对青萍厌恶至极,本来他就不喜欢她,不过是为了把青禾娶进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现下出了这事更是不可能娶她。
名头也是现成的,单凭她偷她哥救命钱这一点就够了。退婚比什么都有用,咱们这边态度一摆出,别人自然就知道咱们是被蒙在鼓里的,要是同流合污了,青家岂会同意咱们退婚,这比任何解释都有用,名声也能扳回几成。
见李母还想报官,李长服不得不又道:要是见了官,不管谁是谁非名声总不好听,我明年就下场了,不想惹麻烦。
李长服眼露怨毒,且等儿子高中,到那时什么煞神不煞神的,都叫他跪在儿子脚底下磕头。阿娘,你且委屈些时日。
葵武和青禾闹了一通总算出了压在心头这口恶气,心里高兴,返回家竟觉得有些饿了。葵武便在家中院子里升了火,把羊腿烤了。
葵武其他手艺不行,这羊腿烤的倒是不错,肥而不腻,鲜而不膻。一口咽下去,外焦里嫩,配上胡椒茱萸倒并不比末世各种调料堆砌出来的烧烤差。
这可是我拿手的本事。葵武得意道:你当你夫君这么多年在外跑商是跑着玩的吗,胡人游牧,牛羊遍地,最多的就是这东西,去他们那里都吃这玩意。呆的时间久了,自然就会烤了。
青禾笑着吃葵武片下的羊腿肉,抬头看着清澈的蓝天白云,非末世灰蒙蒙的天空,而是水洗般的湛蓝,忽就觉得很幸福很知足,没有丧尸的日子原来这么美好。
葵武片了肉递给自家小夫郎,半晌没见人接,抬头就看见夫郎微眯着眼睛仰望天空的侧颜,清隽秀美而满足。也跟着咧嘴笑了,他夫郎就是好养活,有肉吃就开心。他得努力赚钱给夫郎买肉。
如此过了三日,眼看临近年关,和葵武一起跑商的两个兄弟找了过来。
院子外传来几声看似寻常的家雀叫声,但床上的葵武还是听出其中的细微差别,知道这是自家兄弟找来。
他慢吞吞从床上爬起来,尽量小心翼翼不惊动床上的人,简单套了衣服就往外走,直到出门的时候还在系腰带。
见状,门外的两个兄弟怪叫起来。
嘿嘿孔鲁猥琐的挤眉弄眼,大哥还没起,昨个折腾的晚了,这是知道夫郎的好了?
另一个大汉曹猛装模作样的给了孔鲁一个拐子,哎呦,说的什么话,谁不知道夫郎的好。不好咱们这些汉子能豁出命赚钱说夫郎,不就是因为知道夫郎好。大哥从前不说夫郎,不是不知道夫郎的好,是没人敢嫁。
葵武冷哼一声,对着这两小子可没对青禾的和颜悦色。他把布腰带往腰上一掖,斜歪在栅栏上,谁给你的胆子敢编排我?
曹猛立刻正色危言,谁敢,我看谁敢。兄弟这不是夸哥夫慧眼识英雄眼光如炬嘛!
这么说倒是没错。葵武慢吞吞的,一脸严肃,我夫郎对于能嫁给我知足着呢。
咳咳曹猛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过去。他真不知道自家兄弟哪来的自信,当初青禾可是为了能不嫁给他兄弟都投了河。这事整个狄水城谁不知道。
曹猛,你那是什么表情!葵武不满地觑起眼睛,拳头有点痒痒,这小子找练。
曹猛可知道葵武这拳头的厉害,他可吃不消这一拳头,赶紧摇头道:没,没,没。就是想大哥有本事,外头传的是不知道你的好,要是知道了肯定都得争着抢着嫁你,咋能不愿意呢。
自是。葵武使劲拍了拍自己胸膛,我体格好,床上勇猛,哪个夫郎能不满意。还有,我还能供起自家夫郎吃肉。
曹猛:
孔鲁:
他们算是彻底知道自家兄弟为何二十好几才成上亲,还是赖回个夫郎。
葵武一觑眼,行了,别废话,赶紧的说过来什么事?这么早,都耽误他抱夫郎了。
孔鲁看了眼高悬的太阳,觉得还是别和脑子挂在夫郎裤腰带上的汉子讲道理,直接道:哥几个想趁着年前再跑一次商。
葵武默然,他才刚成亲,不大想去,要是年后还成。
曹猛道:大哥,之前那趟跑商你也知道咱们兄弟根本没赚到钱,能捡条命回来就是运气。可眼下就是年关,家里年货都还没准备起来,兄弟们手里没钱,家家都等着钱过年呢,所以兄弟们想年前再跑一次。
之前那趟他们遭遇胡兵,东西被抢,折了一个兄弟,狼狈逃出来。可如此还是每人出了一两银子给丧命的兄弟家里。没说是他们凑的,只说是跑商赚了,是死的兄弟那份。
这事没兄弟不满,不说兄弟一回,只说私心,和胡人打交道本就危险,要是哪日出事的是自己,总希望自己人没了,家里妻儿还能剩下点银子活命。
葵武想了想道:行,你通知弟兄们准备准备,咱们这几天就
不行!葵武还没说完,便被高声打断。
几人一同看去,青禾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他快步走来,没走几步就一个踉跄,葵武赶紧大步过去扶人。
你起来干什么,还早着呢。
还早?太阳都能把屁股烤化了。
青禾瞪了葵武一眼,偷偷揉了揉腰。
给青哥儿吵醒了!曹猛和孔鲁和青禾打招呼,表情有点讪讪的。
实在是之前青禾不大能瞧得起他们这伙人,当初他们和葵武去青家下聘的时候,青禾就没给过他们好脸色。这也是刚才他们没进屋,偷偷学鸟叫把葵武找出来的原因。
青禾冲着二人和善的笑了下,有什么事进屋商量吧。
曹猛和孔鲁顿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还以为依照青禾之前的性子不把他们打出去都是轻的,没想到竟和颜悦色邀请他们进屋。
葵武回头瞪了眼,咋地还不进,等我扶呢。
曹猛和孔鲁可不敢,赶紧跟着进来,并随手拴了门栓。看着前面并排而走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人,两兄弟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