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父青母此时什么都不想了,也不敢想了。什么都没有儿子的命重要,要是儿子死了,他们要那些荣华富贵来何用?
青母哭道:你放了我儿,我什么都答应你,我保证再也不来找青禾了。
青父也跟着害怕的诅咒发誓。
这时候青萍却冲出来道:不行,你们不能妥协,你让他杀啊,他还真敢杀人不成,他就是吓唬吓唬你们,想让你们害怕,然后退却!
青父一巴掌狠狠扇在青萍脸上,用了十成力,把青萍直接扇个踉跄嘴角淌出血。
那是你亲弟弟,你这个恶毒的玩意,那会儿你阿娘生下来我怎么
没捏死你。当初因为五文钱你就能害死你哥哥,现在又要来害你弟弟!
青萍神情已经有些疯癫,她神经质的嚷道:他不过一个双儿,嫁给长服哥只能耽误长服哥的前途,我是小娘子,只有我能配得上长服哥。明明他都已经不能嫁给长服哥了,却还要来害我,现在我落得这个下场,全都是他害得,我要他把属于我的一切赔给我!
青萍拔下头上的木簪子就刺向青禾,葵武扔了青贯回身一脚踢在青萍胳膊上,只听咔嚓声响,青萍拿木簪子的那只手不自然垂下来。
你敢害我哥夫!门口传来一声暴喝,正是葵晓花。
原来今天摊子上生意特别好,早上带去的肉馅都卖光了,她回来是让哥夫再拌一些拿走的。没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登时就怒了。
葵晓花撸着袖子就冲上来,二话不说就开打。葵晓花本就生得比一般女子高壮,近日在葵家吃得又好,便更壮实了。在加上小时候和男孩女孩各种打遍无敌手,别说青萍现在还残了一条胳膊,就是两条胳膊都是好的,她也打不过晓花,被晓花摁在地上差点没打死。
等被青禾拉开的时候,青萍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瘫在地上。葵晓花想让青家人把她弄走,结果竟发现青家人不知道何时溜了个干净,根本不管青萍的死活。
想来应该是发现自己儿子没死,怕他们解决完青萍再打他们儿子,就偷着溜了。
大郎,把人扛回青家吧。青禾态度冷淡,对青萍的态度比一个陌生人还不如。
不用,我来。葵晓花蹲下,轻轻松松就扛起了青萍,飞一样出了葵家。
青禾看得有点傻,眨巴两下眼睛,小妹这样,真的能嫁出去吗?
能。葵武也有那么点不准定,声音发飘道:不行就去乡下给她买个汉子,大不了咱们出钱!
青家因为青贯受了伤,青父青母一心都扑倒儿子身上,又是请郎中,又是请大神的,谁也没管青萍。
青萍因自身没有银钱,青父青母又不肯给,这伤就一直拖着。葵晓花打出来的还好,都是皮外伤,养养不上药也能好,就是遭点罪。但被葵武踹折的那条胳膊最后却因为拖的时间长了,即使后来正了骨,还是做了毛病。外表倒是看不出来,但是不能干重活,精细活也干不了,特别是拿针的时候手抖。
青萍为此哭了好几场,可她却不敢去葵家找青禾的麻烦。她有点被葵晓花打怕了,主要是葵晓花这小娘子不按理出牌。明明架都打过了也就算了,可葵晓花却不是,她是那种一有机会就过来找她麻烦的人,狗皮膏药似得。
要是撞上她出来,冲上来就甩几个巴掌,然后不等青萍反应过来就跑。可就算青萍反应过来她也不敢追,追上去她也打
不过啊。要是她不出屋,不要以为就完了,葵晓花就会站在门口骂,翻来覆去的骂她当初怎么为了五文钱就害人,又骂她害了大哥不算小弟死活也不管。
总之就是各种闹腾。闹得青家父母恨不能捏死青萍,怪她当初惹这么个狗皮膏药干啥。
这次青萍又再此被葵晓花堵住,青萍双手死死捂住脸,她害怕道:葵晓花,你疯了,你这么找我麻烦就不怕邻居胡乱编排你,你不想找婆家了。
你管我找不找婆家,反正你是别想找婆家了。葵晓花刚抬手,青萍就哭着嚷道:别打我,只要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我就告诉你这次是谁撺掇我们过去找事的。
葵晓花微眯着眼睛,不是你?
当然不是。青萍飞快否认,这次和上次青,大哥回门,都是同一个人来家里挑拨的,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是谁?
既然知道我想知道你还不如实说出来,找打吗?
青萍吓得闭上眼睛,是赵李氏。她当初在布庄遇见青,大哥,看见大哥买棉布就来家里撺掇阿爹阿娘管大哥要。大哥回门的那天,也是她说大哥之前买了一整条羊腿。这次还是她,她说的大哥赚钱了,让阿娘阿爹用孝道压大哥,耍耍无赖就能在葵家混吃混喝。
葵晓花哼道:算你识相,记着以后但凡有我葵晓花的地方,你就绕道走,不然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青萍惶恐地点头,她知道葵晓花这是说真的,不是吓唬她。这些日子,她都要被葵晓花这张狗皮膏药整疯了。
葵晓花急冲冲回了葵家,进了屋子就对葵武道:大哥,你的办法真有效,我不过只找了几趟青萍的麻烦,她就自己主动把背后撺掇的人招了。
葵武得意道:这点小事,我还算计不明白。说吧,背后挑拨的人是谁?
一个叫赵李氏的女人,应该是李长服出嫁的姐姐。
青禾道:那我知道是谁了。
葵武阴鸷地笑了。
今日轮到赵李氏当值,在李家,她们这些做媳妇的被婆婆排上日子,每人轮流起来做早饭。今日轮到赵李氏,赵李氏躺在坑上犯赖不愿意起来。
没一会儿就听见因为年纪大觉越来越少的婆婆起来了,接着就是婆婆站在窗根子底下的骂声。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起来,赖婆娘都要赖死了,赶紧的起来做饭,要饿死我们老李家一家老小啊!
这套话从赵李氏嫁过来就在听,早就听得耳根子起茧子了。她不为所动,仍然牢牢躺在床上装作听不到。
赵三郎却是睡不着了,他犯困的睁开一只眼睛踢了踢赵李氏,赶紧起来去做饭,没听到阿娘骂人呢。快点出去,搞得我都睡不了了,这才几时啊。
赵李氏撇撇嘴,从床上爬起来。
来到厨房,婆婆就阴阳怪气道:呦,举人老爷的亲姐姐起来了,这都什么时辰了才起,真不愧是举人老爷的亲姐姐。
赵李氏只当听不见,反正她婆婆也就敢用嘴巴骂她几句,她不痛不痒的,习惯了也就左耳进右耳出,跟没听到一个样。而她的那些妯娌待遇还不如她,有时候婆婆甚至会上手拧。她好歹有个读书人的弟弟,婆家总要忌惮些。
看着赵李氏不吱声,婆婆又嫌弃她长了张丧脸。呵,弟弟还没考上举人呢,姐姐派头倒是拿起来了。
任凭婆婆怎么骂,赵李氏都不还嘴,手上有条不紊的做饭。
李家只要不农忙每日朝食都是稀溜溜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和咸菜。她照旧打开米缸盖,刚要舀米,然后就惊叫出来,啊
赵李氏的婆婆刚走到门口,冷不丁被吓了一跳,然后就没好气骂道:叫什么叫,要死啊我的米,老鼠。
米缸里几只老鼠乍见光,被吓得同样吱哇乱叫,然后就拼命的往米粒钻,而上面米赫然有些数十颗黑乎乎的老鼠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