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接过,就坐在凳子上匝了起来。她根本不会这玩意,又抱着好玩的心态,也就没有加小心,竟是不知道怎么弄的,还把针弄折了。
呀,针折了。那小娘子竟是笑嘻嘻的,一点没有惶恐等其他情绪。
青禾微微皱起了眉头,葵武给掌柜使了个眼色,掌柜立刻冲上去把那个小娘子撵了下去。几个跟来的匠人立刻涌上前去检查缝纫机其他地方是否有被弄坏了。
掌柜黑着脸,训斥道:你知道这一台缝纫机多少钱?就是卖了你也买不起。
那小娘子年纪不大,手艺不错,不少有钱人都会点名要她缝纫。因此即便这些年虽然一直在给别人做工,但都是受到掌柜尊敬的。
现在被葵家缝纫铺子掌柜当众训斥,未免有点下不来台,就不服气道:能有多少钱?还能比我值钱
掌柜狠狠瞪了那小娘子一眼,冷声道:这台机器十五两银子,没你值钱,弄坏了你应该能赔起。
这下那个小娘子傻了,十五两银子这么贵,当即就害怕起来,眼圈发红的看向青禾。
青禾只当没看见她的目光,而是对所有人道:咱们家的缝纫机很贵,里面有些东西是铁打的,所以我希望大家在使用的时候可以当成自己的一样爱护。
当然,既然是机器,就肯定有坏的时候。正常使用坏的我能理解,更不会让你们赔偿,修理费等等都会由店里承担。但是要是有人故意的,或者粗心大意,觉得不是自己的东西就不用珍惜,那么
弄坏了针的小娘子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还有最早说怎么不一人配一台的那个婆子吓得使劲往人身后缩了缩。这么贵的东西,给她单独配一台她也不敢要啊。
好了,下一个谁试
竟是没有一个人敢使用了。
你们不试怎么能学会我这里招聘的是缝纫女工,不是针线女工。我说了,只要不是特意的,我不会让你赔偿。
可是还是没有人愿意,青禾只能随便指了一个出来。
那娘子道:我,我不行,我没看明白,还要再看一下。
青禾又指了别人,还是一样的话。纵然青禾是个好脾气的,可仍旧不免有些生气。
他道:我再试一次,如果这次你们还不愿意亲自上来试试,那么你们就都回家吧,我再重新招聘人手。反正我当初招聘的时候就说过只有培训合格的才能录用。
推三阻四不愿意尝试的女工们顿时一个个白了脸色。青禾不管她们再次做了示范,着重讲了些注意事项。
这次他再让女工上来试用,那个女工没敢拒绝,战战兢兢坐上凳子。使用缝纫机的时候简直是在如临大敌,受刑一样好不容易挨过半盏茶的时间立刻就从凳子上跳下来。
青禾看的眉头都要打起结来,女工却一脸轻松的仿佛总算挨过了刑。
你们今天都在这里学习使用机器,轮流一个一个来,每人半盏茶的时间。若是有人觉得白天正常培训时间不够用,可以和掌柜商量,晚上也能学习。不过这个是自愿的,不强制要求。
听说不强制,几个原本想找借口晚上不学习的女工才放下心,把想好的借口吞回到肚子里去了。
青禾不可能在这里亲自指导这些女工,就让掌柜留下,临走前把掌柜叫到一旁道:那些个使用机器就像是如临大敌的,咱们不用,每次做衣裳她都这个表情,让客人怎么想。
掌柜忙应是,青禾又嘱咐了两句和葵武出了缝纫铺子。被风一吹,青禾才发觉头胀胀的,不由伸手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
葵武见他这幅疲惫的样子心疼了,夫郎,我给你揉吧。
这里是大街上。
葵武又立刻改口道:那等回家我给你揉。
青禾笑了,觉得头似乎也没那么疼了。
好。
现在葵家就只住着他们夫夫,由于天气太热,葵武赶车就得在外面顶着烈日晒着,青禾心疼,就请了一个车夫。这车夫晚上不住在葵家,白天却要一整天跟着青禾他们。就算青禾他们不用车或者不出门,他也要来,不过可以自己呆在门房里。
车夫看青禾似乎有点不舒服的样子,赶着马车飞快的驶回葵家。
到了家,葵武就跃跃欲试的要给青禾揉脑袋,青禾无奈,只能由着葵武。
只是揉着揉着,葵武的眼神就落在青禾的脸上。青禾的皮肤白皙细嫩,阳光晒在他脸上更加柔和。葵武瞅着瞅着就忍不住低下头凑在青禾脸上嘬了起来,青禾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充满□□的眼神。那双闪着兽光的双眸见猎物睁开了清亮的眸子,越发兴奋不可控了。
就如狮子嘴下的小白兔,青禾毫无反抗之力的就被吃掉了,他就说不能让他家大郎给他按摩头部,就知道会这样。
这场女工培训比预计的时间要长很多,整整培训了一个半月。
培训的最后一天,也是所有人最紧张的一天,因为这天,青禾会在这些女工里留下最优秀的三个。
葵夫郎,这是这些女工的表现。
掌柜交给青禾一个本子,上面记录了女工练习的时间和弄坏机器的次数。
青禾只是点头,没说别的。
你们现在过来一个一个试一试,之后做出来的成品让我身边的这几位婆婆掌眼,前三留下。
现在一个一个来。
青禾点了一个女工的名字,那人紧张的上来。做好的成品交到老婆婆手上,几位老婆婆给出自己的评分,去掉一个最高的,一个最低的,剩下的取平均分。
李婆婆年纪大了,对于新鲜事物接受能力比较差。别人做出来的东西都比自己手工的又好又快,李婆婆却比自己做的慢。
李婆婆刚从缝纫机上起来,评委的分数还没出来,她就先知道自己的成绩一定不好。她做出来的东西目前为止用时最久,且针脚也不如其他的人好。
等到分数出来后,李婆婆登时心就凉了半截。
她趁青禾不备,一把拽住青禾衣服,哀求道:葵夫郎,葵夫郎我知道你最是心善的大好人,求你再给我个机会吧。我年纪大了,学不明白。我把这个机会让给我儿媳妇,你培训她,她年纪小,一定很快就能上手。
青禾隐约对李婆婆的儿媳妇有些印象,是那天同你一起来的小娘子,她的绣活不是不合格吗?
李婆婆面上讪讪的,很快想到什么,一扫尴尬,葵夫郎,你可得帮帮我,我们为了能来这里培训工都辞了。而且上次因为你,我们一直被张掌柜为难。
李婆婆说着说着就哭了,她哭的很伤心,上气不接下气那种,看着十分可怜。
青禾是真的生气了,他性情温和不代表软弱,相反他有着自己的底线。别人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他绝对会寸步不让。
屋里不明真相的人都瞅向青禾,有几个被筛下去的女人眼里甚至隐隐露出责备。还有几个年纪大的,想的更多,就杵在那里等青禾的反应。很想知道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手段是否对青禾有用。
青禾一向温和的面孔冷了下来,罩上一层寒霜。大约现在他也算是个上位者,这么冷着脸的样子真的很唬人。
我听不懂什么叫做因为我,你被张掌柜为难,听你这么说,似乎是我的过错。可其实是我在张家裁缝铺子定做衣服你没有按时完成,张家掌柜要罚你,我看你可怜替你求了情。难道不是我帮了你,怎么听着你话的意思,我帮你竟还成了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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