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是不是真的很恨长夜?”宁远湄原本正同月清尘一并将灵力注入结界之中,见他目光中似乎多了凛然之色,便这样问道。
“是,”月清尘垂下眼帘,克制而冷淡道:“所以他即便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手上。”
宁远湄微微一惊,似乎还想说什么,月清尘却抬手指向城外,继续道:“你看这和水,与城外玉河相连,同时连着这府内的水潭。城内这些恶灵来得如此之突然,事先没有预兆,不像早有预谋,看它们来势仓皇,反而像是从什么地方奔逃而至。或许数量不会太多,只要截断和水,便能将来源封死。你下针时下三成力道,便可以将伤害降到最低,相信我,不会有事。”
宁远湄虽曾立下重誓,却并非不知变通之人,她见月清尘态度坚决,心中便暗暗有了一番计较,暗道我不施针是为了不再害人,若是此番不为,却反而害了师兄,岂不是与当初所愿背道而驰?
再者,师兄体内那淫邪之术虽确实无药可解,但也并非没有缓解之法,若我减少银针的数量,同时以针带气,将疗愈暗伤的木灵气,和着可以解除合欢散的三味药研成的粉末,一并带入师兄经络之中,倒也未尝不可。
于是她道:“师兄,此针凶险,九针齐下万万不可,若你执意,我最多只能下三针。可这三针,却最多只能让你恢复一炷香的时间。而且这一炷香过后,那种经脉仿佛尽断的感觉,会让人觉得痛不欲生。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吗?”
月清尘仍旧注视着远方战局,闻言毫不犹豫地点了一下头。
宁远湄不再多言,低头取出银针,便动起手来,直到第三根银针半数刺入,她才将抽回手,轻声道:“长夜是那个人的孩子,有龙族血脉也不足为奇,是我先前没想到,可你……其实我觉得,你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恨他。”
月清尘微微一怔,心中涌上些说不出的滋味,却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平息了一下因灵气骤然充盈带来的不适,然后道了声谢,转身凝视着她道:“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心中一直记挂的那个人,此刻应该就在西洲。迟则生变,你若信我,可以现在便去寻她。”
语毕,不待宁远湄反应,他便率先出了结界,飞快地向恶灵聚集区掠去,本想先以冰寒之气将河道内的破口暂且封住,却还未动手,便隐约听到不远处那恶蛟的一声含着怒意的低沉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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