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这颗虎牙,让他的笑多了些不羁的俏皮,有点好看。
多谢晏前辈。
似被对方的笑意感染,晏凉也跟着微微笑了起来:可得收好了。
他这一笑,睡凤眸微微弯起,流光婉转潋潋浮波,脸颊处映出两个浅淡的梨涡。
左脸的蓝花浮在瓷白的肌肤上,有种游走在禁欲清冷边缘的妖冶,让人移不开眼。
温和亲切,若春风拂面,若是旁人早就痴掉了,江为怔愣了片刻,忙暗暗咬了咬舌尖,瞬间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晃了神,额角也不知不觉渗出了汗水。
不一样了,这张脸这个人虽乍看相似,终究有什么地方变了。
这一切迹象,让江为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但处境特殊,他绝不会掉以轻心半分。
物归原主,我就不打扰了。如此说着,晏凉笑容未敛,给人一种温软宠溺的错觉,片刻已转身离去打算继续睡大觉
晏前辈,我明日与你一道儿去荒冢。
语气笃定,不是商量没有疑虑,不似一时兴起冲动为之,自然晓得去荒冢的含义。
脚步顿住,晏凉回头:你会净灵?
不会。
你的灵力恢复了?
暂时没有。
嗯
气力恢复了。
所以?
我可以给晏前辈当劳力。
这倒是,隔着沉沉夜色,晏凉饶有兴味的望向江为,片刻:好,明儿卯时出门,快睡罢。
晏凉也不客气,他明白江为不想做个废物的心思,年轻人,寄人篱下总想给自己找点事儿做。
况且,有个人替代自己完成搬尸这最累最脏的活儿,何乐而不为呢?晏凉心中乐呵呵的~
好,晚辈记住了。
说来也奇怪,晃荡了一圈后,晏凉头一沾枕巾就睡着了,做了穿书以来第一个梦。
是那个久违的,尸山血海的旧梦,大片大片的蓝花淹没在风沙血雾里,被嫣红浸得越发妖冶勾人。
一个人影,模糊的,血淋淋的,缓缓朝他而来,明明看不清脸,却能感受到对方仓惶的绝望。
晏凉脖子一阵锐痛,就似有人拿刀子一下一下的划,将他的脖子割得鲜血四溅,彻骨的痛透心的冷,喉咙干涸声音嘶哑,那个名字却异常清晰,对着阴鸷惨绝的虚影,和着浓烈的腥甜吐了出来
晏凉!
脱口而出的,是他自己的名字
第5章冰释
从噩梦中惊醒,心脏砰砰砰跳得胸口发疼,晏凉愣神了许久,摸了摸好端端的脖子,才稍稍回过劲儿来,刚过寅时,还早得很。
再不想睡了,他索性咽了几口冷茶提神,端坐于榻上调理灵息,见东边天空隐隐泛白,便起身洗漱穿衣,整理妥当后又踱到厨房想准备些早点,还未走近,便闻得阵阵米香。
细微的火光在将明未明的空气里跳动,炉灶上白汽蒸腾。
怎这么早?话音刚落,晏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双睡凤眸水光涟涟,隔着淡淡白烟,是柔和的慵懒。
四目相对又匆匆移开,狭长的眸子盯着跳动的火:我早起惯了,无事便来熬粥。
如此说着,江为脑中闪过梦的残影,好巧不巧,他也做了噩梦,醒来后便再睡不着。
劳晏前辈稍等片刻,粥就好了。
嗯,有劳。晏凉摸了张矮凳在饭桌旁坐下,用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的望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光,在寂城,是没有鸟鸣的,晨光里只余灶台上咕噜咕噜的米粥翻滚声。
莫名觉得很安心。
在原本的世界,晏凉几乎没体验过所谓家的温暖,尤其是母亲重组家庭后,自己更像是个多余的废人,从没谁愿意一大早为他熬粥。
这么想想,这个穿书的世界虽然危机四伏,但也不算坏。
兴许是琐碎的烟火气让他觉得舒服,晏凉又连打了几个哈欠,竟迷迷糊糊在饭桌上支着头打盹
晏前辈,粥好了。
倏忽睁开眼,天色又亮了几分,灶台下的火熄灭了,置于他面前的粥冒着热气:抱歉,睡着了。
江为不置可否摇头:趁热喝罢。
稠粥入口,温度刚刚好,口感绵柔清糯,说实话,晏凉这辈子都没喝过味道这么好的粥,仅仅是一碗粥啊,为什么停不下来
锅里还有,看晏凉片刻便将一碗粥喝见了底,江为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面上露出不自知的喜悦:我给前辈盛。
多谢。晏凉喝着粥,突然有个荒唐的念想,自己写的男主也是厨艺爆表的设定,不过绝无可能,按剧情进度季珂如今还在无厌山上修行,顺带与作为女二的小师妹培养感情呢。
巧合罢了,自己好运遇上了同样厨艺技能满点的路人。
从无吃早饭习惯的晏凉,破天荒的喝了三大碗粥。
带上绣魂针与青藤染料等装备,两人出发了,从寂城到荒冢距离不近,运了灵力快步走也需近一个时辰,晏凉顾念江为大病初愈,刻意放缓了速度,彼此一路无话,一前一后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这日天阴,死林格外阴森,尚未靠近便嗅到浓郁的腐臭,江为立刻蹙紧眉头。
晏凉从衣襟掏出琉璃瓶子,将药丸子递到江为面前:这尸臭里有毒,吃了它会好受些。
江为没有迟疑伸手去取,指尖触及对方掌心时,心道这人的手怎这么凉,简直不像是活人该有的体温
晏前辈为何来寂城?
当年年少无知,想来寻绿石莲。他依照安知鱼的人物设定,将前史脱口而出。
可试过出去的法子?
你以为这寂城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呢~晏凉云淡风轻的勾起唇角,似对自己的处境混不在意。
待晚辈修为恢复,定会想办法。江为笃定道。
两年后,东域的无厌山举办鬼川魂狩仪式,届时大批修士涌入,结界会暂时开启,那会儿是个不错的时机。
江为面色一沉:前辈在无厌山,可有旧识?
也算有吧,晏凉忖度片刻,他笔下的男主季珂,可不就是无厌山未来的家主么,他们虽然未曾谋面,关系却绝非认识这么肤浅:我有个晚辈,在无厌山修行。
安知鱼作为季珂没有血缘关系的舅舅,这说法绝对没毛病。
江为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头,指甲几乎陷进肉里,脸白若纸,嘴唇动了动,最终沉住气没多言。
晏凉走在前,自然没瞧见对方的神情:江公子,其实你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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