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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疏桐七弦(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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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风兄今日与我试剑,大败我一场,我俩兴之所至,跑到春风楼吃酒。楚韶捞起石桌上的茶壶,毫不在意那是风歇喝剩的残茶,猛地灌了几口,结果颐风兄没带够钱,这次我俩没好意思说是太子府中人,只得请了萧师父来付账。颐风兄看萧师父那张黑脸,今儿晚上不敢回去睡了,只得拉着我来太子哥哥园子里逃难,哈哈哈,笑煞我了。

胡闹!风歇皱着眉,往石桌上重重一拍,你们两个整天给我找事,上次在春风楼喝得烂醉,还是我派人把你们抬回来的

是他非要灌我萧颐风小声嘟囔一句,还没说完便被楚韶打断。

是是是,所以这次听你的话,没有再喝酒啊,楚韶讨好地给风歇捏了捏手,别敲这么重,手多痛啊,这不是让我俩愧疚嘛。

旁边的萧颐风黑着一张脸,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不过半会儿不在,你便让小二把所有的菜都上一遍,你故意的?

楚韶转头笑道:我也没想到你没有钱嘛

萧颐风气结:你

好了好了,风歇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楚韶的头,又对萧颐风说道,你要来便来罢,随着他住去就好。

萧颐风冲他行了一礼,转头便怒气冲冲地朝楚韶住的园子去了,剩了楚韶好奇地凑过头去:太子哥哥,你在瞧什么呢?

风歇倒也不在乎,展开了手中的册子让他一同观看:今年秋试的考卷,父皇把今年的秋试交给我与司书侍郎一同主管,叮嘱我要亲自看看这些考卷,选出些能干之人为国分忧。

大印科考主考诗书策论,历年都能选出些有才者,太子哥哥看得如何?楚韶从他对面翘着二郎腿坐下,可有惊才绝艳之人?

惊才绝艳风歇把这四个字微微重复了一遍,轻轻摇了摇头,虽考诗书,才情却不是最重要的。大印正值多事之秋,我更希望科考上来的人都能务实些。

那哥哥可看见这样的人了?楚韶低下头去瞧那册子,只见最上一张考生姓名写的是桑柘,桑柘桑柘是指农桑之事罢?

风歇低头收起了册子:这考生倒对得起他的名字,策论科分数极高,字里行间皆是忧民之心,这样的士子,真是不常见

太子哥哥,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楚韶也不再看那考卷,坐在他面前的石桌上悠然地荡着一双长腿,每年见那些文状元武状元在中阳巡游,好威风,我也想去,我能不能去科考啊?

你去科考做什么,你如今已在军中混出了一些名头,不必如此的。风歇答,不过,你愿意去便去罢。

多谢哥哥,他刚刚说完,楚韶便笑了一声,蹦蹦跳跳地往园子的大门走去,口中道,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我亲自下厨给你做

风歇无奈地低笑着摇了摇头,还没答话,便突兀听得令暮园外有人在唤。

太子殿下

这声音楚韶也认得萧俟作为金庭皇城鹦鹉卫的首领,一共收过三个弟子,一为其子萧颐风,一为楚韶,还有一个便是这整个鹦鹉卫当中最为刻苦用功的秦木了。

只是秦木为人一向踏实内敛,鲜少会有这样慌张的时候。

秦木冲到门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不知因为什么,他面色通红,因为喘气不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汗从额头涔涔而下。

楚韶唤他进来,惊愕道:阿木,出什么事儿了,你怎地这么急?

秦木对着楚韶身后缓缓走来的风歇磕了两个头,好不容易才开了口:殿下,出事了昨夜,昨夜鹦鹉卫两个暗探亲眼看见师父带着包裹秘密潜入了戚氏府邸,同戚公密谈一夜皇上听闻后起了疑心,今早命令我等去探探那包裹中是什么东西,谁知,谁知

风歇听得不好,面色深深沉了下来:那包裹里是什么?

秦木抬头看他,冷汗从额间涔涔而下,声音颤抖得厉害,他却一字一字地说着,每个字都咬得极重:是一柄白玉如意。

风氏始祖建朝之时在十二州经历过一场混战,最后一统各方,诸侯王献上白玉如意,表示愿意臣服大印。自此之后,风氏王朝的国玺便都镂刻为白玉如意状,以表国威。

期帝三十年,皇帝病重,太子式微,备受宠信的上将军私自收了下属送的白玉如意,暗示手下人马决意逼宫。逼宫未得成功,但自此之后,皇朝法典便明文规定,白玉如意除皇族之外绝不可私造,否则一律以谋逆论处。

楚韶大惊失色,直接蹿到了他跟前:白玉如意?哪来的白玉如意,师父好好的给戚公送什么白玉如意?这,这

他转头去看风歇,只见风歇低垂着眼,面色阴得可怕大印的太子少年早慧,在旁人眼里总是一副端方持重、心机深沉的样子,只有在楚韶这般亲近的人面前,才能勉强露出一点少年气。

他面无波澜地挥挥手示意秦木起来,问道:长公子知道了吗?

戚公未得防备,如今已经下狱了,萧师父也一同随着,长公子定然是知道的,秦木答,听说皇上龙颜大怒,如今

风歇未等他说完,便点了头:阿韶,你叫他们备车轿,我要进宫。

太子非诏不得入宫,但倾元皇帝实在宠信自己的嫡长子,早早地颁了那块御赐承阳的牌子,许了他特权。

此事有蹊跷,楚韶随着风歇进屋,一边为他更衣,一边听他低声道,父皇派人盯着三大世家,戚公怎会不知,便是要反,也不会反得如此明目张胆

话音刚落,风歇便突兀想起,当年楚韶之父烈王,也是在战场上被人指认私收了白玉如意。

倾元皇帝虽不敢信,但到底落下了疑影儿,至于后来援军久久不至、导致烈王战死之事到底与皇帝的疑心有没有关系,他也不得而知。

他自小读书,这些真真假假扑朔迷离的事知道不少,朝堂间暗涌的权术,帝王诡谲莫测的疑心,轻而易举地便可以毁灭一个功臣、一个家族的所有荣耀,怎能不让人扼腕叹息。

烈王战死,举国哀悼,楚韶未见过父亲一面,连姓氏都没有随,小小年纪饱尝人间苦暖。不知是不是父皇于心有愧,这些年来才为烈王加了许多封号、才对他的独子这么好呢?

幸亏楚韶如今年岁尚小,也不懂得这些事,要不然怎还会生出这样一双明亮澄澈的眼睛他这样想着,伸手在对面少年的脑袋上揉了一把,放缓了语气:若此事有误会,我必力劝父皇彻查到底戚长公子与你我交好,为了他和颐风,我会尽力的。

自那日春深书院一别后,戚琅似乎有意接近二人,常来太子府拜访,风歇与他政见颇合,也常在一起小聚。

本也只算是泛泛之交,不料某日交谈甚欢时,两人却莫名遇刺了。

刺杀者的目标原是风歇,只是戚琅护他心切,为他生生挡了一刀,伤了胳膊,养了许久才好。自此之后两人关系日笃,倒也算他半个知己。

太子哥哥也不必勉强自己楚韶低着头,睫毛宛如两把小扇子,流露出半分动人的天真,此事若有误会,定能很快解开的。

第29章诉衷情

楚韶再次大汗淋漓地自梦里惊醒,恰好看见有个人正坐在他的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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