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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骨——疏桐七弦(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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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弦拉紧的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林决却恍若未闻地跟着跑到了崖边,失态地跪了下去,撕心裂肺地喊道:城主

河流湍急,不过片刻二人便在昏暗的夜色下不见了身影,林决跪在河边,伸手指着面前的河流,恶狠狠地道:找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人找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小红不喜欢小楚,真的,他其实更喜欢小林

小林:委屈.jpg

想改名叫《病骨》,这个怎么样?但基友说听着怪吓人的

第90章休洗红

两个人顺着汹涌的河流被一路冲去,楚韶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才凭借感觉一把拽住了满天红的袖子。

随后他眼睁睁地瞧着满天红的袖子中突兀地伸出了两条红色的绸缎,像是有生命一般急速缠住了沿途岸边一棵大树。

两人狼狈地在水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才顺着绸缎艰难地上了岸。满天红似乎有什么旧伤,没过多久就闷哼一声直接昏了过去。

楚韶一手抱着他,在岸边发了一会儿怔。

他实在想不起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就算此人和周兰木有故交,也实在不必为他一个嘱托这样尽心尽力地来救人。

喉咙里很不舒服。

似乎有痰,又似乎有血,满天红皱着眉,剧烈地咳嗽了几声,胸腔中的淤血顺着喉咙翻涌上来,哇哇地吐了一片。

模糊的意识逐渐清晰起来,满天红睁开眼睛,费了好半天的功夫才看清楚自己在哪里。

出乎他的意料,他居然躺在一个柔软的床上,手臂受伤的地方被完好地包裹了起来,还上了药,一阵热热的感觉。昏迷之前周身的剧痛都已经消散了,此刻他躺在这里,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做了一场梦。

呀,小娘子终于把淤血吐出来了,好好好,周边似乎有一个大大夫,还有几个看不清脸的人,吐出来就好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多休养几日,就没事了。

你醒了?

声音沙哑无比,他侧头去看,楚韶面色惨白,双目中红血丝密集,想是很久都没有睡好。他蹲在他的床边,紧紧地盯着他问道。

小娘子你终于醒了,你哥哥在你床边守了一天一夜了,旁边有人喜笑颜开地说着,你再不醒过来,他身子也要吃不消了。

小娘子?他恍恍惚惚地想,想必是没有开口说过话,带着黄金面具,穿着红色衣裙,太容易让人误会。他也不解释,索性换上一个甜腻的女声:是吗?

是,楚韶道,是这群岸边的打渔的好心人救了我们。

你和你哥哥当时就在河岸边,他当时抱着你,你们俩都快不行了,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插着话,幸亏碰见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你救起来

多谢老伯,满天红笑得宛如刚出嫁不多久的小姑娘,此番生死一线,万分惊险,我想与哥哥说一些体己话。

好说好说。那老大夫便笑呵呵地招呼着周边的人一同出去了,还贴心地为他们关上了门。满天红盯着楚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到底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说你我同行出海打渔,不想遇上了风浪,不知道卷到哪里来了,楚韶淡淡地回答,他实在是疲惫得紧,他们误以为你是女子,我懒得多说,只好解释道是我胞妹。

你知道我今年年岁几何么,还妹妹?满天红想支起身子来,周身剧痛,只得作罢,只得龇牙咧嘴道,我若是女子,恐怕能做你姑奶奶了

楚韶蹙眉:少胡扯了之前在岸边,你说得空之时为我解释为何要救我,如今得空,说罢。

兰公子与我是旧友,不过他的面子的确没有这么大,满天红笑眯眯地说道,你既问了,我也没必要瞒你

他清咳了一声,缓缓道:小楚将军,你可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

他话音刚落,便见对方一怔,面上的血色在一瞬间便褪了个干干净净。

*

公子

陆阳春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茶,走到周兰木案前,低低地叫他。他自小养在宗州,被周云川遣回中阳之后一直跟随周兰木,并不像旁人一样称他为陛下。

周兰木正目光淡漠地看着手中的书卷,见他来,眼睛中才流露出一丁点温和的笑意:阳春,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公子,你快去休息罢,陆阳春站在他桌前,恨恨地盯着他手中的书卷,你都多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无妨,周兰木丢开了手中的书卷,接过他手中的茶杯,笑道,你愁眉苦脸的,在想什么事情?

陆阳春看了他一眼,声音却小了下去:公子派出去的人,没找到满天红和小楚将军的下落,他二人自从出了东相城之后,便被夜蜉蝣追杀,想必公子,万一

周兰木心中一滞,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来:万一什么,继续找。

公子为什么要把他放出宫去?陆阳春走到了他跟前,自从得知他们没有如期到入云公子便不言不语,话也不爱说,整日除了上朝,就把自己关在朝明殿批折子,谁也不见,公子

西野的事,你也看到了,周兰木叹了口气,打断他,伏伽阿洛斯知道大印皇权更替,借机在西北边境生事,甚至把这样的信送到我手中来,他敢如此狂妄,必有他的理由。若楚韶不走,必要带玄剑大营迎敌,我心里没底,我可以冒险,不能让他冒险。

六日之前,伏伽阿洛斯在边境突然发难,夜半偷袭了西北十二城,将两座城池收入囊中。占领了两城之后,他所带领的西野军队并未像从前一样继续攻城略地,而是原地休整,给周兰木送来了一封信。

信上只道,为贺大印新皇,西野希望与大印在两国交界线北端的姻痴山上举行一场会面。

从前大印曾有公主往西野和亲,在两国交界的山间恸哭人世嗔痴姻缘,此山也因此得名。百年前大印攒足气力,十二场战役让西野元气大伤,不得不退回姻痴山以西,直至如今的殇允大君即位,西野才重新不安分了起来。

可他从前也吃过几次败仗玄剑大营尚在,哪里来的底气直接把信函送到他手边?

周兰木没想清楚,所以不敢冒险。

但如今的情形又不得不去,新君即位时间已定,会面定于即位之后,若不去,丢的便是整个大印的颜面了。

公子,无论有心无心,他犯了错,也付出了代价,您就算不杀他,也该一辈子陌路人的。陆阳春道,可您这样护着他

良久,周兰木才淡淡地答道:他是我弟弟,亲人离散早亡,只剩我一个,我不护着,还有谁能护?

言罢,他便拂了拂袖子:去罢,派人继续找,找到了解决夜蜉蝣的事,直接送到入云去,只要平安,便不必来回我了。

陆阳春仍不死心:公子

周兰木敲了敲茶杯,加重了语气: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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