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风疏道:放轻松点。
他翻了下预约表,那个名叫楼朔的吸血鬼确实和云枝撞上了时间。
再想了下自己上午的安排,他道:你九点半过来吧,和那只吸血鬼错开的。
他问:为什么不想被他们知道身份?毕竟你的同类,你应该会感觉亲切啊。
云枝道:一开始是想的,觉得自己的血统好,差点和朋友炫耀。可是多冷静了一会以后,我觉得幸好憋着没分享。
薛风疏道:为什么?
我有个高中学长是吸血鬼,走在路上总会被一些人自动远离,因为他的模样在集体里太突兀了。
云枝嘀咕:他那么格格不入,而我比他还要特别,更像是怪物。
薛风疏道:你的性格太敏感了。
Tiro的大楼在夜间九点依旧灯火通明,每个人都绷紧了弦,为了在大秀上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云枝坐在楼道的台阶上,若有所思道:确实是的,不过我在小锦那里没这么小心翼翼。
因为他在你这里不爱说人话?
他笑了起来:如果他是不说人话,那我就是不干人事。
在沈锦旬身边的话,自己有种放松感,总是忍不住去任性,或者去索取。
话说你最近渴血反应严重吗?有没有异常情况?
云枝说:没啊,和以前差不
差不多这三个没说完,他陷入了纠结。
自己因为沈锦旬弄脏了床单,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可那个时候他似乎没在起反应的时间范围内。
只要你觉得有哪里奇怪,都可以说出来听听。薛风疏道。
云枝这下比之前更纠结,结巴了半天,说:我有一天梦到沈锦旬了。
讲出来半截又闭上了嘴,他不好意思继续讲。
然而这件事情在心里憋了太久,一旦挑起了话茬,又压不下去。
他强调道:他穿着衣服的,就靠在沙发上,然后我咬住了他。
薛风疏没懂云枝为什么要提一嘴穿着衣服。
接下来一句,让他差点在实验室里笑出声。
听到云枝为难地说床单湿了,薛风疏忍笑忍到内伤。
他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以理解你想咬他,但那方面和渴血反应没有任何关系啊。
云枝苦恼:那为什么会这样呢?衣服裤子真的都是穿上的,做春梦好歹要衣衫不整吧?
说明沈锦旬光靠脸就能让你那个。
薛风疏是瞎说的,可云枝对此一窍不通,真的吓到慌了手脚。
是不沾边的两码事巧合地正撞在一起,还是小锦光靠脸就让自己腿间潮湿,这个区别很大。
他之前催眠自己这笃定是前者,便逃避似的搁置在心底。
这时被薛风疏这么讲,他不禁怀疑是后者。
毕竟办公室常常有人说刚才被总裁看了一眼,我怀了,那自己梦里被小锦撩了一下,我湿了好像不是没道理。
薛风疏起哄:噫!你馋我弟弟的血,馋我弟弟的身子!
云枝炸毛,不管三七二十一,拼命否认。
我不是,我没有!
沈锦旬知道吗?他知道了更加不和你说人话了。薛风疏挑拨,天天笑话你。
云枝小声道:才不会让他知道。
聊了一会,他注意到拐角处不知道什么时候斜出了两道人影。
轮廓很熟悉,惊得他差点魂飞魄散。
白栖迟和沈锦旬刚来不久,发现云枝缩在这里,不约而同地一愣。
哟,在这里和谁说悄悄话呀?白栖迟看他在打电话。
本想调侃两句,没想到云枝红着脸,急忙挂断了电话,顺便把手机藏到了背后。
是真有什么暂且见不得光的小秘密。
云枝望向站在旁边的沈锦旬,眼神刚落在脸上,触电般立即移开。
白栖迟见他这样,仿佛捉住了不得了的把柄,用胳膊肘捅了下沈锦旬,揶揄似的对云枝感叹春天真要到了。
云枝:
没事没事,你继续。白栖迟道,我和沈总碰巧路过,什么也没听见。
云枝松了一口气,因为太过紧张,以至于松懈下来时,忘了掩饰自己的庆幸。
他恍惚道:我回办公室了。
走的时候脚步虚浮,一连串表现显得极度慌张。
无关恐惧,典型的害羞腼腆,四舍五入等于芳心大动。
白栖迟脸上的笑意更深,说:哎呀,明里暗里追他的人好多,以及派对跳舞,邀请他当舞伴的,可以从这个楼梯口排到那间办公室。
兴奋地说了一会,却见沈锦旬面无表情,他一头雾水地安静了下来。
我是不是说错了?他问。
沈锦旬淡淡道:没有。
白栖迟看他冷着一张俊脸,明明就是无声地表示自己说错了啊?!
接下来沈锦旬态度爱答不理的,回到顶楼后,拿出手机看到了薛风疏发来的消息。
薛风疏:[最近云枝过得好吗?]
沈锦旬漠然地回复:[你自己去问他啊。]
薛风疏:[我觉得他好像有情况,感觉到了该牵手打啵谈个恋爱的阶段。哎呀,他之前和我聊过来着,反正我认为他和那个人蛮有意思的,可以多考虑一下。]
薛风疏:[你不是和他走得更近嘛,就想来问问你有没有察觉到?说不定你知道的更多呢。]
发来这两条新消息以后,破天荒地补了个[猫咪打滚.jpg]的表情包。
他们平时别说心平气和地闲聊了,几乎不会彼此联系。
对方眼下的举动如此荒谬,在沈锦旬看来,摆明了不怀好意,并非单纯地打探云枝的感情生活。
不过自己依旧被吊起了好奇心。
他酸溜溜地问:[和谁?]
薛风疏复制了前面的某句话,并粘贴发送:[你自己去问他啊。]
第28章
心知自己的三言两语勾起了沈锦旬的好奇,但偏偏不肯说明白。薛风疏干完这件事就玩消失,放任对方去独自纠结。
沈锦旬无语了,这人缺不缺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