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着,他问:是因为这个哭的吗?
云枝点点头,确实如此,又不止如此。
这段时间想过该怎么和沈锦旬讲,自己被带到沈家,撇开浮于表面的细心抚养,内里是残酷的利用和伤害。
然而云枝愈发觉得这样做根本不是救赎,而是在赌博。
如果得知了这一切,沈锦旬没有折中的办法,肯定要做出取舍。
站在自己这边,注定了要和家里撕破脸。
反之,他能够理解,但没办法和沈锦旬保持亲密关系。
云枝并不怀疑沈锦旬对自己的感情,可这些怎么能和绝对的钱财权势相比?
作为从小被当成继承者来培养的人,成长的路途中承受了多少困难,为此选择放弃,是不是一点也不值得?
每次想到这里,他会变得自卑又悲哀,矛盾地陷入茫然中。
不想让沈锦旬做出任何牺牲,也不想知道到底是哪方被丢掉。
他只想趁着平衡尚未被打破,当个可耻的胆怯者。
沈锦旬道:发什么愣?你今天走神的频率有点高,在惦记些什么呢?
我去看望大少爷的时候,他衣柜里掉出了一只吸血鬼。
云枝也觉得自己神游得有些过分,果断出卖了薛风疏,用来转移话题。
什么?!沈锦旬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本来云枝觉得沈锦旬是对哥哥的私生活感兴趣,总归是亲兄弟,哪能完全不予关心。
然而沈锦旬打开拨号页面,迫不及待地询问:研究院的投诉电话是多少,我要举报他恶意□□。不对,这个是不是直接报警就好了?
云枝:
解释了薛风疏并非色迷心窍,也没有丧心病狂,甚至是做了一出好事,沈锦旬显得有些不信。
他摇头:薛风疏平白无故的哪会管这些,最开始就算没打歪主意,也肯定是瞧着那只吸血鬼长得好看。
云枝道:他被塞在衣柜里,大少爷看不到他的脸。
沈锦旬见他维护薛风疏,不由冷笑:柜子里藏了一只漂亮吸血鬼,他看着淡定,心里指不定怎么爽呢。
为什么?
这还要理由?想想就躁动啊!他泼脏水。
云枝抱着胳膊,审视地盯了沈锦旬一会:他是怎么想的,我不能确定。倒是你,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懂?
沈锦旬没想到挖了个给薛风疏的坑,却把自己给活埋了。
他立即撇清:我瞎说的。
云枝不肯掀篇,问:瞎说怎么会扯到这种方面?之前琢磨过吗?具体是什么时候,对方是谁?不要回避问题,把碗筷放下,说完再吃饭。
问得尽量委婉,然而还是被沈锦旬抓住了真实意图。
怎么,想套我的情史?
沈锦旬用左手撑着侧脸,微微转身看向云枝,眼神里满是揶揄。
云枝被戳中了心思,赌气般撇开脸:不想说就别说,怕你太多情,三天三夜都分享不完。
心里清楚沈锦旬在读大学之前,是完全没有感情经历的,回国后也没有,但在大学期间有没有,那就说不准了。
他想,谈恋爱是一件随缘的事情,自己并不介意沈锦旬和其他人
算了,强撑没有意思,他确实会忍不住吃醋。
小气也好,古板也罢,总之他对沈锦旬的独占欲很强烈。
这么形容也不是不行。沈锦旬卖关子,别说三天三夜了,我能和你分享到我结束复健。
云枝不开心,怼他道:那复健的到底是你右手,还是你舌头呀?
沈锦旬看云枝这副气鼓鼓却拼命憋住的样子,觉得特别好玩,不过没继续捉弄。
他坦白道:我第一次动心,不太能控制自己,只能放纵着相思泛滥。对云同学能够从日出惦记到日落,光是在医院的那段时间,就能聊上好久。
这是我情史里比较说得出口的部分,另外一部分举个代表性的例子,就是自己孤零零地待在医院里咬牙切齿,想把你抓过来,再也不让你走了。
见到云枝笑了起来,草率地认为他的想法幼稚,他闷闷地说:还让不让我说下去?
我在听,我在听。云枝顺从道。
之后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沈锦旬的桃花眼弯了弯,纤长的睫毛扫过了那点泪痣。
他轻声说:比如藏在衣柜,但我不会让你独自留在那里,肯定要和你待一起。
这样很好玩?
对啊,不会有人抢走你,我可以有很多时间了解你的想法,熟悉你的身体,把你更可爱的一面从里到外开发出来,在我面前没有克制和遮掩。
云枝打住:我不听了。
干嘛,原来你喜欢听dirtytalk?沈锦旬垂下眼注视着云枝,把对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都收在眼底。
我还没怎么讲,你已经兴奋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那就把话筒给小锦,喜欢听就多听点。
以及虽然小枝想当鸵鸟,但小锦在这周会知道真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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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兴奋吗?
云枝妄图否认这种形容,可即便稳住了发抖的声线,泛红的耳根也会出卖自己。
他好像失去了说谎的能力。
在沈锦旬这里,伪饰没有意义,他早被看穿了。
不过,他依旧磕磕绊绊地嘴硬道:我哪、哪有?你少说这种话!
我怎么了?沈锦旬嗤笑:也不是很直白啊,否则我就接着昨天的继续说
昨天晚上他也说了一些荤话,尺度比刚才的更大些,说完以后本就发软的云枝会颤得更厉害,抬起眼睫瞪着自己,想要反驳又无力反驳。
那时候他怕云枝接受不了,轻言轻语地哄了一会,规规矩矩的。
此刻想想又有些心痒。
再不动筷子,饭菜都要凉了。
云枝捧起碗喂了两勺菜,看沈锦旬无辜地眨眨眼睛,又让他喝了两口番茄汤,生硬地扭转了暧昧局面。
你今晚早点休息,明天一大早去拆石膏,下午还要去公司开会。云枝语无伦次地说着,显然被刺激得不轻。
他拍了下脑袋,道:我最开始要说什么来着?在衣柜这个词出现之前,我们聊到了哪里?
掉出一只吸血鬼。
沈锦旬恋恋不舍地提醒,似乎在对刚才的内容意犹未尽。
云枝很快就进入了新状态,道:他叫宴焕,宴奉是他的叔叔。小锦,当时我感觉心跳漏了一拍。
他嘀咕:我想和他比对血样,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临走之前纠结了很久,也只敢让他好好养伤。
温柔精致的眉眼之间,神色有些丧气,看起来可怜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