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锦旬扭头看他:我建议他下次要做什么事情,如果看到我就赶紧撤,不撤不是人。
薛风疏道:看到你?接下来这三年五载的,我已经不想再碰见你了。
你当我想碰见你?
云枝听他俩吵架,有点想捂住耳朵。
在兄弟俩的话题已经进行到谁再和对方多讲一句,谁就不是人的时候,他自顾自地沮丧着。
我送了楼朔一程,让他尽快去接宴家来的吸血鬼,这一路上我居然在开心宴焕终于能回家了。
现在宴焕落在了楼凭手里,能不能回来已然是个未知数。
情况出乎意料,他有些无法接受。
沈锦旬道:我放楼朔上来的,和你没什么关系。
有关系的。云枝道。
垂着头沉默了一会,他说:楼凭抓到宴焕以后,应该会把他交给Raglan吧?那大少爷你能不能打听下?
薛风疏道:多做多错,我还是什么都不做比较好。
这完全是气话,不过事实也无法满足云枝的提议。
他没有和研究院签约,现在毕业离开了学校,学术生涯暂告一段落,自己和Raglan算是分道扬镳。
不再是师生关系,平时连正常见面都难,他要怎么打听?
云枝怔了怔,随即点头:唔,你是不该再掺和这件事了。
与自己和沈锦旬不同,薛风疏要是与Raglan起冲突,前途会受到很大影响。
冷门学科本就缺少资源,再被行业内的重要人物带头针对,可谓举步维艰。
薛风疏看云枝失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离开前,他道:不是宴焕的家人来了么?关于找宴焕,你应该交给他来办。
这有些为难,云枝不太好开口。
该怎么和宴岁说呢?我收留了你的弟弟,又一通操作把他弄丢了?
这不是尽量减少宴岁的厌恶感的问题了,云枝怕自己被暴揍一顿。
他看自己和宴焕的聊天框依旧毫无动静,郁闷地揉了揉头发。
沈锦旬搭上他的肩膀:我会和楼朔约个时间,去和宴岁说清楚。
云枝闷闷道:让我来吧。
这件事没法再耽搁,他回家后就和楼朔沟通好,与宴岁说上了话。
讲清楚了来龙去脉,继而道歉,他惶惶不安地担心宴岁会发火。
宴岁问:最近小焕都住在您那边吗?
是的。他紧张得险些结巴。
感觉到了宴岁的沉默,他继续说:对不起,我很抱歉。
过了好一会儿,大概是宴岁终于缓过神来,于是礼貌又生疏地说:错在楼凭他们那边,并不在你身上。
我该早点告诉楼朔的。他自责道。
可惜他没有取得小焕的信任,我知道我弟弟耍脾气的样子,谁都拿他没办法,可以理解你的难处。宴岁说,我会把楼凭找出来的。
没想到宴岁的脾气那么柔和,这不免让云枝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无论是从楼朔这边得知的信息,还是看照片上的表情神态,那个本该成为一名好父亲的血族非常温润。
结束了对话,云枝失魂落魄地去书房找到沈锦旬。
看到沈锦旬在沙发椅上看书,他就躺在旁边,主动缩在对方怀里,被沈锦旬腾出手来摸了摸脑袋。
怎么不问问我说得怎么样?他道。
沈锦旬说:我知道你一定沟通得很顺利,宴岁客客气气的。
云枝纳闷:是不是在房间里装了监视器呀?
请你拿出证据,否则我要向你讨名誉损失费。沈锦旬道。
云枝发觉沈锦旬的手机是烫的,勾着沈锦旬的脖子要他解锁。
你刚才在干嘛?
怎么都开始查男朋友手机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我交银行卡?沈锦旬转移他的注意力。
云枝不吃这套:快点解锁。
说完,他掐了一把沈锦旬的腰。
沈锦旬不情不愿地坦白道:怂恿楼朔在宴岁房门前偷听,他转达给我的。
云枝想象了下,楼朔作为一只管理全族事务的尊贵吸血鬼,暗落落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该是怎样一幅令人迷惑的画面。
他忍不住嘴角抽搐:你居然说服了他
沈锦旬道:他被他哥爆锤一顿以后,发现我和我哥对打几乎没输过,所以问我在哪儿学的空手道。作为交换,我让他探探宴岁的态度。
薛风疏光顾着读书了,周围全是学霸,哪里会打架?云枝道。
他比我大五岁,个子长得比我快,身体也比我结实,在我成年以前,他应该有绝对的优势啊。
云枝回忆了下,哭笑不得道:确实,虽然当时你比他矮了半截,但他和你每次都是两败俱伤,保镖都拿你没辙。
沈锦旬平时西装革履,看起来十分禁欲斯文,小时候也表现出与同龄人不一样的稳重感。
但是真动起手来那种狂劲,放在现在就是五个薛风疏也不够揍的。
这种反差流露出了往常压抑的一面,为想要争取的事物有种奋不顾身的偏执。
在薛风疏这边表现出来的是反抗,而给自己则是保护。
云枝想到这里,说:你以后不能打架。
沈锦旬道:都因为手肘骨折没再去道馆练习了,我哪来的场合动手?
不止是道馆里,别的地方。云枝道,你生气的话。
沈锦旬问:上次我在酒店揍那个傻逼,吓到你了?
照理来讲,云枝那时候醉醺醺的,不应该看得仔细。
不过他不是暴力狂,也不想让云枝以为自己喜欢用这么粗暴方法解决问题。
他答应道:以后不会的。
云枝说:我怕你危险,就像酒店里那个,能用沟通解决的不要用拳头。
不能的呢?
没什么不能的,像楼朔那样被找事?那你逃得快一点。
沈锦旬笑道:行,我以后改练田径运动。要吃夜宵吗?
云枝没有胃口,虽然想要尽量轻松一点,但宴焕此刻下落不明,很难不低落。
他说:不吃。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可原先在酒店和朋友们闹了一场,再经过宴焕这件事,心绪剧烈起伏,已经很疲惫。
他闭了一会眼睛,打算稍微休息下,却直接睡了过去。
再转醒时,自己已经被抱到卧室里去了。
这瞬间腾起一股熟悉的口干舌燥,他又有了渴血反应。
他看沈锦旬在旁边并肩躺着,黏到了人家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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