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庄无镜的修为每天都在流逝,如今也只能带着方芜御剑飞行,不久就连这点能力,也要消失了。
庄无镜和方芜暂且结居于江南一处无人识知的桃花林中,之所以说是暂且,是因为他们四海为家,四处飘荡,往往兴致来了,便往极寒的北方瞧瞧去,又或是去看一看至南那炎热的沙漠之地。
庄无镜和方芜二人共处之时,往往是方芜最先发脾气,不外乎,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更确切来说是关于吃的问题。
庄无镜和方芜皆是从前被人伺候惯了的主,因此二人皆都不会厨艺。庄无镜虽不济,但是好歹不挑食,而方芜不仅锅碗瓢盆样样都不愿拿,更是挑食的厉害,辣不吃,不辣也不吃,甜不吃,不甜也不吃,这个菜配上那个菜不吃,今日这顿饭应该有酒,不配酒便也不吃。
方芜若是吃得不好,不仅人瘦了,就连脾气也小了不少,整天虚弱至极的模样,庄无镜将他拉在怀里摸着他瘦削的脸,哄着他,阿芜,再吃点,待会,我带你去扬州,那里的美食很多...
庄无镜其实不擅长哄人,可是方芜脾气耍得多了,他便也习惯哄人了。
方芜这时就会将头塞在庄无镜的怀里,什么话都不说,就只是摇头。
要是庄无镜还想说些什么,方芜就会抬起手捂住庄无镜的嘴,一副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和他交谈的模样。
此时,庄无镜便也只能将方芜抱在怀里,心中像是被绵绵细刺戳了一下又一下,疼得厉害。
也是在这时,庄无镜才更加明确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只期大道,无情无欲的庄仙,而是成了一个将一个至爱之人挂在心尖,时时惧其伤病,念其冷暖的普通人。
因此,庄无镜也在厨艺上下了苦功夫,时常在与方芜四处游走之际,便向人讨教厨艺,而这时方芜就会冷嘲道:庄无镜,你好没出息。
如果庄无镜一时思考于刚刚与人交谈的技巧之中,而沉默下来时,方芜便也会沉默下来,待到无人之时,他就会冷着一张脸,凑到庄无镜身边,用手臂故意撞了撞庄无镜。
庄无镜看他,方芜就会拉下他的脖子,在庄无镜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然后又迅速离开,好似自己被占了便宜一样,冷着一张脸,走在前方。
庄无镜瞧见他这番动作,知道他以为自己刚刚生气了,便来示好自己。其实,他怎么会生方芜的气,这辈子,他对他永远不可能再有脾气了。
方芜能回到他的身边,那便是最大的恩赐,无论付出代价,他都愿意宠着他。
庄无镜这时便会追上去,与方芜并排走在一起,只是笑,却并不言语。
方芜往往会先是不说话,可是走不了几步,他便皱着眉头问道:你笑什么?
庄无镜将他拉到一个角落,便将他搂在怀里吻了下去。
虽然吻后,方芜会嗔怒道:庄无镜,你这个色/胚。可是在庄无镜吻他时,方芜一直都是极为乖巧地被他揽在怀里,不挣扎不抵抗,像一只温顺的猫。
事实上,当庄无镜在对他做更过分的事时,尤其是床上,方芜也会极为顺从,不过事后,便又是一阵生气至极的模样,常常闹得庄无镜哭笑不得。
而此时,方芜这般对庄无镜不理不睬,还是因为庄无镜将方芜前天好不容易抓回的一只野鸡烧糊了。
当时方芜一直在旁边满脸期待地看着庄无镜展示他最新研究的厨艺,顺便给点意见比如再加些火!再加些火。
庄无镜自然全都听方芜的,结果一只鸡烧成了黑炭。
方芜当时实在是气急了,对着庄无镜就要拳打脚踢,庄无镜赶紧抱着他,连声道:这次是个意外。
方芜推开庄无镜,拿起斗笠就戴在头上,拿着鱼钩鱼筐便冲了出去。
此刻,方芜已经坐在湖边钓了一上午,可是才掉回一条鱼。
庄无镜见他一副待理不理的模样,只好也坐在他身边笑道:再信我一次,这次,我一定会好好地煮这条鱼。
方芜头上斗笠摘下,冷声道:我自己烧。
庄无镜哑然,在他印象中,方芜可是宁愿饿得在他怀里抱着他脖子难受的哼哼,也不愿自己动手。
看来这次,他实在是被自己气得厉害了。
在庄无镜愣住之时,方芜已经拎着那只有一条鱼的鱼筐走了。
庄无镜站起身子,也跟了上去。
他们回到所住的茅屋之时,方芜竟是拿着庄无镜的剑开始自己动手操作处理起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