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气得恨不得拿拐杖打死他:你闭嘴吧!
宁嘉佑瞧见他气呼呼的离开,不知道言朔又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老爷子回屋,宁嘉佑哒哒哒跑到言朔身边,一只手背在身后,神秘兮兮的问言朔:猜猜我手里有什么?
刚刚与老爷子交谈时,言朔的目光也一直都注意着宁嘉佑,自然知道他藏在身后的是什么。
但看他兴致这么好,言朔没说穿:是什么?
猜一下。宁嘉佑认真的说,还扭头检查自己藏得够不够好。
言朔的嘴角微微扬起,故意猜错:捞到湖里的鱼了?
不是,那些鱼可机灵了,吃完鱼食就跑,跟渣男一个样。
言朔被他的比喻逗笑,提醒宁嘉佑:里头还有甲鱼,可以去南边的沙滩蹲守。
宁嘉佑眼前一亮,一副看穿言朔的表情: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
言朔:没有。
这股迟疑劲一看就不可信。
抓到过几只呀?宁嘉佑笑眯眯的问。
言朔沉默片刻,扭头道:不记得了。你要想吃,让人捞几只送去厨房。
纯天然无公害的甲鱼,不要白不要,宁嘉佑开开心心的答应:好呀,不过今天的菜谱肯定又将定好,就不给大厨添乱了。明天捞两只我们带回去吧?我回去给你煲王八汤。
言朔总觉得王八汤三个字有点微妙,低头给宁嘉佑倒了杯茶,示意他坐下。
宁嘉佑摇头:你还没猜到我手里的东西是什么呢。
这么坚持,难道猜中有奖励?言朔挑眉问。
宁嘉佑连连点头:猜中我就送给你。
言朔嗤笑,一个花环有什么好送的?
花环。他说。
你怎么知道?宁嘉佑惊讶地将东西拿出来,一共两个,都是用柔软的柳树枝编织成一个环,其中用合欢花点缀,粉绿相间,非常漂亮。
你觉得藏得住吗?言朔问。
那你前面还猜错?
言朔面色如常:给你个面子而已。
也是,一上来就被猜到是挺没面子的。宁嘉佑露出满足的笑,将其中一个花环给自己带上,合欢花将他的笑容衬得格外灿烂。
他期待的问言朔:好看吗?
言朔嘴角含笑:再挂串鲜花,就可以去当新郎了。
一个人当新郎多没意思。宁嘉佑露出狡黠的笑,抬手就把另一个花环给言朔戴上。
言朔面色一僵,很不适应,抬手想将花环取下。
宁嘉佑拦住他的手,认真的说:说了要送给你的,不用跟我客气。
他没客气,他只是觉得怪羞耻的。
拿下来。言朔说。
宁嘉佑不肯,笑着道:您这挺有热带风情的,难得一回,咱们拍个照。
不用。言朔拒绝,他实在很难想象自己戴着花环会是什么可笑的模样。
他再次抬手,忽然听到宁嘉佑说:我一个人当新郎多没意思?一起呀!
言朔想摘花环的动作微微一顿。
热带婚礼似乎很不错的样子?
他思绪一瞬飞得很远,听到咔嚓一声才回神,正好看到宁嘉佑的手机将两人头靠着头,牵着牵手,戴着同款花环的模样记录下来。
头顶的合欢花飘落在言朔掌心,似乎是个不错的兆头。
他忽然就没那么排斥了。
照片上的宁嘉佑笑容璀璨,满园春色都比不上。他身旁的言朔微微露出一点诧异与恍惚,但本就长得好看,无论怎么拍都完美。
宁嘉佑心满意足的把照片收起,回头冲言朔摇了摇头被他当做手环戴在左手的小花环:我给胖橘也做了一个呢。回头让他做太监前,也当一天的热带新郎。
他和猫一个待遇?
言朔心底的那点小旖旎忽然就有点飘散的趋势。
为什么要给胖橘?他问。
宁嘉佑觉得这个问题很奇怪:它是我儿子呀。
那我呢?
这三个字在言朔嘴边转了一圈,又被他咽下。
宁嘉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肯定又是老板、金主爸爸那一通话。
言朔突然有些气,闷闷的不想说话。
宁嘉佑往嘴里丢了块山楂糕,酸酸甜甜的味道在舌尖绽放,他露出幸福的笑,推荐给言朔:这个好吃,你也尝尝呀。
言朔冷冰冰的拒绝:不吃。
那我吃啦。宁嘉佑开心拿起餐盘中最后一块山楂糕,仿佛就等言朔拒绝一样。
言朔有些无奈:想吃就让厨房去做。
再做出来的都没有最后一块香,这就跟西瓜切一半挖着吃的时候,总感觉第一口是最甜的一样。宁嘉佑总是能掰出歪理。
言朔从未注意过这些,认真的记下。
宁嘉佑端起茶喝了口,蹙起眉头:好苦哦。
言朔闻言也抿了口,微微有点苦,但不至于像宁嘉佑这样吧?
他想喊人来换一壶茶,忽然听到宁嘉佑委屈巴巴的问:你们老年人都爱喝这么苦的茶吗?
什么叫你们老年人?
他才三!十!一!岁!
是青!壮!年!
壮!年!
言朔喊人的手停在半空,慢慢握成一个拳。
管家不明所以的走过去:三爷?
言朔挥手示意他退下。
宁嘉佑头上的花环有一根柳树枝滑下来,他认真的想把枝条塞回去,没注意言朔脸色发黑。
这茶是我爸的。言朔咬牙解释。
宁嘉佑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聚精会神的在倒腾面前的柳枝。
言朔放下身段再次强调:我才三十一岁,不老。
宁嘉佑好不容易将柳枝塞回去,不明所以的望向他:您是不老呀,怎么了?
言朔:???
居然问他怎么了?
宁嘉佑你没有心!
言朔黑着脸不想说话,浑身都写着不高兴三个字。
宁嘉佑后知后觉想起来那句你们老年人,不好意思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看你喝这茶这么自然,还以为你跟老爷子口味一样呢。
前面还有呢。
言朔没原谅他。
宁嘉佑轻轻摇他手臂,我真的没有说你老,你才三十一岁,人生才刚刚开始呀!还是个小伙子呢!
言朔的心情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点。